男人的身体僵硬在原地,良久。
任沈意缓缓退开,偏头,巧笑凝着他。
男人如鹰如隼的眸子亦盯着她,紧紧盯着她,太沉太黑,丝毫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终于,字字从齿间蹦出,“原来你早就知道,我道彼时身份高贵的沈小姐如何就看上了一名过客,原来竟是早有所图,是我看错了你。”
沈意眼中伤痛一闪而过眭。
连过去,也否决了吗?
早有所图?她图他什么?她从来不曾图他什么!
若不是前几月无意中听到瑞王说起江湖组织夜华宫,又听得那宫主姓卿,她回想起三年前,楚王便曾经唤过一人“卿宫主”,也不会联想起他来吱。
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确定,不过是刚刚被他气得厉害,一口气上来就激他试探他。
竟然果真是。
只可惜,试探到了他,也让他更轻视她了。
我看错了你。
她能坦然面对他今时今日的残忍,不过就是靠着那一年的恩爱支撑,如果他连过去也否决了
那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上官墨紧紧盯着她瞬间苍白的脸,不过片刻之前,她还在得意的笑。她忽然而然的转变,让他心头忽地抽了抽。
只见她只怔怔看着他,迟迟没有说话,仿佛神思游离。
“没有话可说了吗?”他终是先开了口。
沈意轻轻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谪仙的男人。
最初一眼,不过就是这张脸吸引她的让她一路坚持到了现在,直到方才。
直到方才,不过片刻之前,他将他们的过去也否决了。
她好像终于知道错了。
是不是不该这么坚持?若是一早就放弃,至少还能成全一段回忆不是吗?
可她没有,她死皮赖脸的来到这里,若说做成了什么,不过是把他们的过去也变得不堪。
沈意啊沈意,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没有话可以说了,该说的已经说完。”
沈意轻声道,垂下眸子,转身。
手腕却被人用力握住,她淡淡看了那骨节分明的大掌一眼,“宴王还有什么话?只管说,臣女听着就是。”
她忽然淡漠哀伤下去的态度让上官墨只觉心脏瞬间飘忽,仿佛有什么抓不住,那让他心中很烦躁。
他用力收紧手掌,“你就没有要向我解释的?”
“没有。”沈意想也没想,亦不转身,淡道:“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要活下去,也要让我的母亲活下去,而眼前的我自己办不到,所以我要嫁给你。因为你的身份,可以帮到我,就这样。”
周围空气紧窒,像是要将她逼疯。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咬牙切齿。
沈意闭了闭眼,“你生气,是因为我将我们的过去也变得不堪了吗?其实一开始就是这样不堪,不过是我们都掩饰得好,今日,因为我太急功近利,所以扯开了那一层遮掩的轻纱。若是因此让你不快,那我可以道歉。”
话落,只觉手腕剧疼,像是骨头也要被捏碎。沈意紧紧咬着牙齿,没叫出声来。
心中却是可悲可笑的,他在生气什么?不是那般决绝的不爱c轻贱了吗?那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就在沈意以为下一刻他要徒手捏断她的手腕时,她只觉身子一股力道拂来。
她被他用力甩开,太用力,她身子不稳,跟着被甩到地上。
重重摔到地上有些疼,她下意识的用手去支撑,又刚好碰到了之前被她伤到的地方,顿时疼得脸更白了几分。
终是没叫出声来,抬眸,正见得他绷得死紧的下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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