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提起黎敏,萧丽禁不住愣了一下,许久才伤感地说:“他终究不是走我们这条路的人。”
“为什么?”鲁成君奇怪地望着萧丽。
“你知道在读书时他的成绩很好,两次高考没录取,这是有原因的。第一次是由于认识了柔红,柔红连累了他,第二次是由于他母亲的去世。这次去部队,他一定将在那里参加高考,录取是没有疑问的。他在这里已没有什么亲人,这一去,以后就很难再回来了。就是回来,也像走亲一样,住不了几天,很快就得离去。那次送他上车时,我就想到这一点了。”
萧丽忧伤地停下筷来,脸上挂满了思念与痛苦。
那一夜黎敏对她的亲热是多么激动人心,一度她曾失去知觉,控制不住情澜,要回报他的爱抚。她撇下黎敏跑到家里,一关上门,就伤心得泪水夺眶而出。
如果没有柔红隔在她和黎敏之间,她一定不会这么苦恼,这么优柔寡断。那时她忍不住像周瑜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那样,哀叹老天既生了她,又何必再生柔红?
她知道黎敏会到她家里来的,因此熄了灯一直站在院里。黎敏对着院门欲敲未敲时,她正趴在门缝上流泪瞅着他。黎敏回去了,她悄悄地开门跟着他到了野外。路上,黎敏趔趄的身影,她看了几乎柔肠寸断。但考虑到黎敏的前途,她才始终没有奔上去拥抱黎敏,向他吐露她的苦衷。
清晨,她早早地起了床,也没洗脸梳头就抄近路去黎敏家,可那时黎敏也早早地起了床,从大路那边去了她家。因此她在大队部、鲁成君家,都没找见他。她哪里想到,黎敏在她家也望穿双眼地等着她啊!
由于还要去公社布置欢送工作,她只得怀着惆怅不安的心情离开了村庄。
直到在公社大院她才见到黎敏,黎敏没跟她说话,只对着她看了两次。从这深情而歉意的目光中,她知道黎敏在想什么。
那夜黎敏亲她,她是怪他跑掉的吗?不是。她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是在和柔红赌气,等待黎敏前途有了发展时,能找到一位足可与柔红相匹敌的姑娘作为爱人,才违心跑掉的。她不怪他,不怨他,在她的心灵深处,黎敏闪光的形象并没因他对她的非礼而褪色黯然半点。
她埋怨过自己,特别是看了黎敏到部队后来的信,她更是内疚。她深深地责怪自己,不该抛下黎敏独自跑掉,这样无疑将会使黎敏陷入抱恨、自谴的境地。她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处在黎敏的位置,也会误解自己的举动而产生自卑与懊悔。然而,从公社到县城,她始终找不到与黎敏单独交谈的机会,致使让黎敏带着歉疚不安的心情去了部队。
“你还记得那天的暴风雨吗?”见萧丽忧伤的样子,鲁成君问。
“记得,在广场上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成了落汤鸡。”
“那时,旁边有一位老人曾说过,这批新兵了不得,藏龙卧虎,定有贵人在里面。”
“对,当时他就是这样说的。”
“他好像还说过雨行龙,风行虎什么的,反正没头没脑的,我听了,还以为他在说胡话。”
“其实他说的是事实。”
“怎么可能?”
“当时我像你一样感到奇怪,没太留意,回到家后,我就越想越觉得似乎藏着玄机。”
“没想到,在你的思想里,这些无稽之谈也会占一席之地。”
“这不是无稽之谈,他说的也许真的存在,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黎敏。”
萧丽也会相信迷信,这可是挺稀罕的事情,鲁成君不禁睁大了眼睛。
“萧丽,你不会是发烧了吧?黎敏可是人,而不是神。”
“你不觉得那场暴风雨来得突然和奇怪吗?”萧丽并没理会鲁成君的嘲弄,一本正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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