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干咳两声,淡淡说道,“罢了,当初闹得那般凶,你们没有说出真相也是情有可原。以后若是再有不可明说之事,哪怕私下禀告也好,万不可这般隐瞒。”
董蓉好似愣了一下,末了懊恼应道,“哎呀,我只担心弟弟恋慕虚荣,一时情急只想着隐瞒,倒是忘记还可以私下禀告先生了。还望先生们恕罪,小女子下次一定不会如此愚蠢了。”
她这般率性模样,再次取悦了几位老先生,纷纷捋着胡子笑了起来。
孙先生性情最是随和,当先拿起果盘里最好,但她也不好多问,于是低了头装作没有看到。
好在几位先生没有沉默多久就给她解了疑惑,孙先生当先懊恼道,“偶尔同人吵架,听人家骂咱们这些酸儒读书读傻了,我那时还不服气。如今才知,这说法已经给咱们留了颜面了,咱们的脑袋根本就是朽木一根啊。”
另一位先生也是叹气,应道,“孙兄说的是啊,早知这般容易就能解决,咱们何苦同府衙那班脑满肠肥的蛀虫吵得掀了房顶儿呢。”
杨先生狠狠拍了桌子,怒道,“那般早被铜臭熏黑良心的废材,总有一日我要让他们回家种田去!”
董蓉与弟弟对望一眼,都是隐隐猜到几分。许是当初几位先生都为拯救流民去府衙争讲过,但不必说那些只知贪腐享乐的官员,定然使出了太极手,一推三六五又借口一堆,就是不肯救济流民。先生们因而才会如此恼怒,加者又听说果园只耗费了极少的财力就办成了此事,于是心下更觉挫败。
果然,几位先生随后就撤下了纸墨,喊着,“酒来,酒来!如此好花好景,怎可再说这等肮脏事,我们不如大醉一场!”
董平招呼喜子去山下端菜品,然后又从亭子下边拿了一只镐头,亲手在不远处的几棵桃树下刨了三坛子果酒出来。
几位先生都是看得欢喜,纷纷抢着揭下坛口的泥封儿。其实这果酒才埋下没有几日,酿造的手法也极普通,滋味自然说不上多好。但是此时众人置身在漫山花海之中,哪怕喝口凉水都觉美味,就更别说这原汁原味的桃子酒了。
几位先生一碗酒水下肚儿,都是纷纷赞了起来。待得喜子小跑着送来一大托盘下酒菜,那凉拌肚丝和蒜香野菜极是麻辣爽口,卤鸡翅鸡爪和风干肠又鲜香有嚼劲儿,可谓锦上添花,立时受到了所有先生的喜爱。
董蓉给弟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好生照料几位先生,然后就提着裙角往最高处的那个亭子去了。
杨夫人等女眷这会儿也是逛的乏了,正坐在亭子里一边欣赏着整个果园的全景一边小声说着话。见得董蓉赶来,杨夫人就笑道,“我们还道你这主人哪里去了,怎能放任客人随意走动?你就不怕我们喧宾夺主,霸占了你这果园?”
董蓉上前挨个给几位夫人倒茶,笑道,“师母们若是喜欢什么,尽管拿去就是了,何必还用霸占?再说了,那恶霸也不是人人能做的,起码也要有力气打架不是?我这就让人上酒菜,师母和师妹们吃饱了,再试试做恶霸的滋味也不迟。”
她这话一说完,亭子里别说几位夫人小姐,就是随伺在侧的丫鬟婆子都是笑得不行。杨夫人笑着拍拍董蓉的背,嗔怪道,“你这丫头怎么就没托生到我肚子里,若是有你当女儿,我岂不是日日都要笑得开怀。”
董蓉眼角扫了杨小姐一眼,见她依旧笑着,脸上并没有什么异色,于是就道,“师母可是说错了,若是我当真托生到您家里,怕是您要气得日日照三餐打我了。还是婉音师妹的性情好,文静又大方,看着就是个孝顺又知礼的。”
天下当娘的都喜爱自己的孩子被人夸,杨夫人果然脸上笑意更浓,嘴里却谦虚道,“你可别夸她,这丫头只不过规矩好些罢了。”
众人说笑几句,董蓉眼见太阳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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