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舞阳,秦舞阳,放饭了,快起来,别装死!”
走道里传来狱卒的吆喝声,那语气跟农村赶猪猡的差不多。
秦舞阳叼着跟草棒子靠在栅栏上也不搭话。
他所在的是死囚牢。
环境阴暗潮湿,腐败的草堆上满是污秽,空气中混杂着鲜血,汗臭,排泄物种种味道。
“但愿这次没选错。”
关上游戏界面。
秦舞阳看了一眼狱卒手里的陶盆子。
里面黑乎乎的一坨不知是什么东西。
“老爷不饿,拿走!”
言罢
一根草根喷在狱卒脸上。
“好好好,你个杀千刀的死囚,今晚便要结果了你,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嘴硬。”
小牢子反手将陶盆里的饭食倒在地上,啐了口浓痰,扬长而去。
“呸,硬气,饿不死你····”
蓟城大狱,三丈来高的青黑色围墙上白雪皑皑。
深秋过后,大雪漫天,寒气愈发的重了。
狱前衙堂里却是人声鼎沸,屋内十分的暖和,角落里四盆红碳烧得正旺。
“中啦!”
一声刺耳的嚎叫在厅上响起。
“大人神射”
“典狱大人不愧是投壶魁首,十步之外九中九的本事当是燕京第一,来来来小弟们喝酒认输”
厅上十来个穿着皂衣的狱卒,正围拢在一个头戴红巾的胖子身边,高声叫好。
“蠹虫!”
这个声音很低,短促有力,但却让人不由得心头一紧。
一道修长的人影挡住了门口的亮光。
“啪”
典狱手里的短箭掉落在地。
“谁!活腻歪了!”
他怔了一怔,随后摇晃着胖脸大声冲着来人叫骂起来。
在这大牢里还从来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呼”
来人身形如鬼魅,眨眼便到了典狱面前。
“啊,大,大人饶命,大人有何吩咐尽管说。”
典狱还没来得及开骂,周围的狱卒更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头儿已经捂着脸惨叫着跪倒在来人面前。
地上多了一只肥嫩的耳朵,上面还冒着热气。
“我要见一个人。”
声音的主人很年轻。
“好好好,大人要见谁,你,你们这些蠹虫给我滚远点,别过来!说你呢,滚!”
典狱大声喝退了众狱卒,隔着顶在喉咙上的幽蓝色短剑,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一身蓝色绣金双鱼纹劲装,脖间围着白貂尾,身形瘦长,高八尺有余。
短发无须,脸上棱角分明,皮肤十分的白净,眉眼锋利如刀,一双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渊中的漩涡,摄人心魄。
典狱的脑中思绪百转,一时间却难以猜到来人的身份。
自古以来,只有受了髡刑的囚徒才留短发,但这青年却并未黥面,显然不是囚徒。
燕国境内,能穿绣金双鱼纹服饰的人,必是皇族嫡系,可皇室之中年纪最轻的太子丹也已经年过四十,也不可能。
此人的出剑之快,超乎人眼所能反应的极限,电光火石之间就削去自己的左耳,甚至剑的速度过快,产生的高温瞬间将伤口烫平,竟然只流出一丝鲜血。
如此神乎其技,恐怕也只有学宫的高徒才能做到。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结果只有一个。
这样的人,不是他一个小小典狱能够违逆的。
“大,大人要见谁,只管吩咐,只要您开口,我立马让人这大狱里的五百囚徒都拉出来给您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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