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看向薛宝钗的目光炽热到有些癫狂的地步,即便是躲在屋顶监视的三人看了之后都不免背后发寒。
林黛玉盯着如烟看了一会儿,语气难辨地开口说:“她执念太深,恐怕早就心魔深种了。”
如烟可不知道林黛玉怎么评价自己,她脸上挂上一个温柔动人的笑容,走到薛宝钗身边,主动开口搭话:“这位姑娘看起来有些面生,我此前从未见过。姑娘是外乡人吗?”
烟花之地出身的女子,卖笑既是她们谋生的手段,更是早已沁入她们血肉的本能。如烟是她们中的佼佼者,她这一笑,自然是柔媚可亲,让看见的人都难免会生出几分喜爱。
只是可惜早知内情的薛宝钗并不吃如烟这一套。
薛宝钗听到如烟的搭讪,偏过头瞥了她一眼,接着又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如烟一遍。看完之后,她轻笑一声,转过头对身边的香菱轻声抱怨:“都说清虚观清静高雅,我才来这儿上香的,怎么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薛宝钗还特地用了金陵话,为的就是让如烟知道自己并非京城人,引着她在动手的时候,胆子更大一些。
说完之后,薛宝钗又装模作样地转过身,看向如烟,对着她笑了一笑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口无遮拦。这位夫人您可别多心,我只是对着丫鬟随口抱怨一句,并不是在说您。”
她笑得这样真诚,如烟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刺目。
薛宝钗接着又故意说道“我瞧着夫人您也很眼生,之前从未见过。我刚来京城不久,也不知道您是哪家的夫人?我今日一见到您,便瞧着您可亲,仿佛看见自己母亲一样。若是日后能够常常走动,岂不可好?”
隐在屋顶上的三人看着如烟陡然变色的模样,不由得为之咋舌。
连林黛玉也忍不住开口轻声说一句:“怪不得人们都说,女子若发起狠来,哪怕是最刚强的男人都要逊色三分。”
一道一僧替他们物色的这个人选,实在是了不起。也幸好是友非敌,不然他可没有闲心在后宅中还时刻提防着旁人。更何况,贾敏可还住在贾家呢。
如烟生平最恨两件事,一是自己年华老去,容貌不再;二是自己出身低贱,即便现在已经成了如烟的老鸨,但归根结底,却依然只是个任人欺凌的烟花女子。
薛宝钗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仿佛真的是在和哪位长辈唠家常一样。可她只不过才几句话。却已经狠狠地戳中了如烟生平最恨的两件事。
即便是如烟这种久经历练的圆滑性格,此时脸色也不免苍白了几分。
她对着薛宝钗勉强笑了笑,说“哪里算是什么夫人?不过是寻常人家罢了。”
如烟用帕子掩盖住自己脸上快要维持不住的笑容,接着又说:“只是我看见姑娘你,觉得实在是合了眼缘,才多嘴说了几句话罢了。”
薛宝钗听完如烟的话之后,双手撩开自己的幕篱,露出小半张脸来,语气淡淡地回答:“是么,那就多谢夫人了。”
薛宝钗的皮相生得极好,即使是平日里不加粉黛之时,也依然很美。何况今日她为了诱如烟动手,特地精心打扮过了一番,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即便她只露了半张脸,依然让如烟看得不舍得移开目光。
可是薛宝钗只撩开了一瞬间的幕篱,很快便放了下来。如烟脸上的惋惜和着急,就连远远躲在屋顶的林黛玉都能看见。
明明薛宝钗对待如烟时的神色和语气,最多只有冷淡和生疏,但如烟心里却总隐约从中察觉到一丝轻蔑,仿佛面前这个女子,和自己曾经那些恩客一样,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人看一样。
如烟在爬到老鸨这个位置之前,在那些恩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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