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拖曳痕迹追了盏茶时分,痕迹却突然消失,成益微一皱眉,抬头四望,瞧见两丈外的一棵大树枝杈上,赫然斜倚着一块空门板。
成益咬牙,双拳攥紧,既恼怒又惊讶,这些泥腿子山匪居然也懂金蝉脱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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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与崔六抬着床单与竹竿扎成的轻便担架,穿过山麓后有一道隐秘山谷,山谷尽头有个山洞,这里已是另一个山头,若无熟悉当地地形之人带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过来的。他们将张大风抬入隐蔽山洞,寻找平坦干燥之处,将他轻轻放下。
几经颠簸,张大风已经从昏迷中醒过来,一落地便睁开双眼。
张玄瞧见,惊喜地喊了声:“爹!”
崔六亦大喜过望地叫了声:“大哥!”
但见他虽然睁眼,双眼却毫无昨日神采,只是微睁着,显得奄奄无神,张玄心里一酸,喜悦很快被忧虑冲淡。
张大风朝四周看了看周围环境,嗓音嘶哑地问:“寨中兄弟如何了?”
崔六将山上情形以及他们是如何逃出来的事简略说了,说到此事心中愤恨,又恶狠狠骂了古二陈五等人一通。
张大风微微叹息一声,又轻声道:“也只能指望官府能守诺,兄弟们也能有安身立命之处。”
崔六说话时,张玄则解开直裰衣襟,细细查看张大风的伤处,见有血外渗,恐怕因为颠簸摇晃剧烈,伤口崩裂了。
先前在寨中没有充裕时间,伤口临时包扎一下,这会儿暂无危机,她便解开来重新给伤口上药包扎,擦净血迹后却见伤口有脓,附近肌肤高高肿起,颜色发红,触之滚烫,竟是已经发炎了。
她与崔六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两人都一言不发地将伤口重新清理上药,只将忧虑压在心中。
张大风瞧见两人神色凝重,知道自己伤势不轻,他转眸看着张玄,费力地喘息着道:“玄儿,我有极重要之事告诉你。”
张玄郑重地点点头。崔六见状,便起身欲避。
张大风叫住了他:“六弟你留下,我亦有事托付你。”
张玄胸口一阵窒闷,这是交待后事的语气啊!
张大风正欲开口,山洞口照进来的光暗了一下,张玄与崔六都往洞口方向看过去,见是引开追兵的小酒回来了。
小酒一见张大风睁着眼,高兴得三步并作两步窜过来:“大当家醒了!”
他一手捏着衣襟下摆,里面鼓鼓囊囊装了许多物事,走近后他将下摆打开,送到张玄面前:“瞧,我顺道采了些果子。大当家醒了正好,一起吃点。”
正是秋季,山野里有好几种野果都熟透了,小酒熟悉这片山林,回来时稍微绕路,挑成熟的果子采集,既可解渴,亦可充饥。
张玄默默将野果放到地上。小酒接着又从怀里往外掏野栗子与山榛子,却见她没什么高兴神色,不由诧异道:“你怎么了?”
张大风朝小酒看了看,幽幽开了口:“玄儿,你不是我亲生的。”
张玄还没说什么,小酒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什么?!”
崔六瞪了小酒一眼,小酒缩缩脖子,闭嘴乖乖地坐在张玄身边,只是手仍不停地从怀里往外掏野栗子。
张大风喘了几口气,又继续道:“你别怪爹,你其实是我抢来的。你原来叫什么不知道只知名字里应该有个玹字。”
张玄愣愣地听着,张大风艰难地将当年之事道来。
那还是十二年前,古二打听到消息,有为富不仁无恶不作的贪官巨富路过邻县,说是邻县境内,实际距离却离鸭山不远。
这是票大买卖,张大风便点齐人马下山,等到午后,还真有车来了,可前后不过两辆马车,哪里像是贪官巨富的样子?
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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