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文拉着宁修睿避开看热闹的人群,从偏僻的后门离开。
“这是要干什么?”宁修睿问。
“去找真相。”沈锦文掷地有声的答。
“怎么找?”
“喝酒!”
“什么时候喝酒能破案的?”宁修睿止住脚步,二人停在院子外不远处的杏花树下,远处是喧杂的人声。
沈锦文心底翻了个白眼,险些脱口而出,和她喝酒不但能破案还能解愁。
她虽然还不能肯定温忠等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有一点她却是看得透彻的,那就是温忠不惜掘坟将死了五年的沈般若尸骨运来此处,就是为了重创宁修睿的。
要知道沈锦文在还小的时候,曾经因养死了一条从湖里抓来的鱼,都足足哭了近半个月,还从那以后便不再吃鱼。
而宁修睿失去的是心爱之人,这样的伤痛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想开的。就算宁修睿从小是在凉薄的皇家长大,可是人心终究是肉长的,青梅竹马的恋人惨死在面前已经够痛苦的,五年后愈合的伤口还要被人用那样惨烈的方式再次撕开,她都不敢想象他风淡云轻的面容下该承受了何等凌迟般的痛。
人心里难受,硬憋着是会出事的。
宁修睿或许不能像她小时候那样痛哭来发泄悲伤,可是去喝酒多少总是能缓解心事。
如此想着,沈锦文便有了底气,仰起头,一字一顿的答,“今天,现在。”
“案子已经结了,为什么还要帮我?”宁修睿微微蹙了眉,拉住她凉凉的问。
“我——”沈锦文语噎,继而气不打一处来。
她好心好意帮忙,怎么反倒像是做错了事被揪住辫子不放一样。
火气上窜,沈锦文憋红了脸才寻到一个义正言辞的理由,响亮的答,“因为我赢定了!”
“是为了赌局。”宁修睿似是在自语,又像是在总结,容色却已然舒展开。他看着她,仿佛从未看过她一样,天边金色的耀光在他好看的眼底晕开,越发映得他丰神俊朗,眉眼如画。
沈锦文被看得心慌意乱,有种七魂六魄全无处躲藏的感觉,一时心乱,随口道,“如果我能找到毒的线索,查到真相,我要加赌注。你若输了,得赔我一百金。”
她见他不答话,又强撑着正色道,“你是不是怕输,所以才不敢跟我走?”
宁修睿眼里依旧是淡淡的笑意,似天边的云卷云舒,腰间佩戴的墨玉牌在日光下泛着寒凉的色泽。
他弯起指节,在她白瓷一般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道,“带路。”
沈锦文没料到他会答应的这样爽快,内心雀跃起来,兴奋的道,“算你有胆识!不怕告诉你,我虽然没有查出温忠做出奇毒的全部配方,可是我发现了其中最要紧的一味药草。只不过,我们要去找那药草,还需要我的一个朋友帮忙。”
“谁?”宁修睿好奇。
“一个抠门的酒鬼。”沈锦文笑起来。
陌上繁花,渭城官道之上,孤零零的立着一家简陋的茶馆,随风摆动的陈旧锦布上写的一个端正的茶字。
“到了。”沈锦文指着不远处褐色院墙道。
日光斑驳,将院墙外的绿荫照得深深浅浅,茶馆旁最高的一棵树上,莫乘风此时正懒懒的倚着树干,手心拎了半壶酒,似是在赌气一口接着一口喝着。
宁修睿眸光看向树上目光满是敌意的莫乘风,淡淡道,“是他。”
“你认识他?”沈锦文意外的问。
“不曾。”宁修睿目光如水,“只是觉得,他不像会开茶馆的人。”
沈锦文生出为朋友自豪的骄傲表情,答,“自然不是。他是曾是个很有名的游侠,开茶馆用他的话说,是为了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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