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云卷云舒，亭子里酒香四溢。

    宁修睿站起身也准备离开，沈锦文拉住他宽大的衣袖，指着石桌旁剩下的两坛西凤酒，道，“酒怎么办？”

    “嗯？”宁修睿抬眸。

    “快快快，趁那酒鬼没后悔，咱俩快喝光。”沈锦文激动的道。

    宁修睿清润的眸光扫过她，道了句，“好。”

    清风阵阵，从碧湖漾开，远处荷叶连天，近处落红随波散开。晓天明霞没去，一轮皎月在天边缓缓升起。

    酒喝得多，话便也多了起来。沈锦文细瓷一般的肌肤晕开一团嫣红，她高举起酒杯，遮住眼角的晶莹，一饮而尽，“敬醉蝶！”

    她睫毛轻颤，借着酒意将这些日子闷心底的话说出来，“人有的时候，不能太坚强，就连佛祖都还有泥菩萨过江的狼狈时候，更何况是人呢。”

    宁修睿没有说话，双眸微垂，墨玉的眸光睨着她微醺的面颊，大抵明白她拖他留下的真实原由。

    她是在劝他借酒浇愁。

    宁修睿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如水般的眸光睨向她，忽然发现她喋喋不休的教导人的模样哪怕男装打扮仍掩不住少女的娇憨。

    沈锦文见他不回应，心底叹息，认定他是无法走出沈般若之死的阴影，强撑着笑意。

    于是，她继续谆谆善诱的开导道，“虽然你年纪比我稍长，可小爷我是过来人，在衙门里人世百态什么滋味没尝过。好心劝你一句，人活一世关键要懂自己心疼自己。旁人越是对你不好，你越是要待自己好几分，旁人越是看不起你，你越是要活得好，这样才对得起真正在乎你的人。”

    “这世上，很多人能好好的活着已然是不易，求得太多，便是贪念。”宁修睿声音沉沉的，磁性沙哑的声音如浸透夜色的月光，有种难以言喻的孤寂。

    沈锦文心头堵得慌，她想不通像他那般风华无双的人为何总是如此悲观。

    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端着半杯酒指着他道，“你不争，如何知道不能活得更好？！”

    宁修睿抬眸看她，墨色的眸里倒映出她的影子，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声音软了几分，“你喝醉了。”

    “我没有醉。我只是生气，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听我说的话，醉蝶是这样，你也是这样。当初她要是不执着非要寻个知己良人，早早赎身，哪怕一个人过，也比把终生幸福寄托与他人要好得多。最后良人是找到了，可她的命也——”

    沈锦文嗓音哽咽，有些说不下去，她赌气般用力抹去眼角的朦胧，哑声道，“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懂，人活着总要勇敢点，自己去挣自己想要的，不能想着去靠人，也不能缩手缩脚不敢迈出第一步。”

    她一边说，一边灌酒，一边还时不时的叹气，忽然她凤眸闪过一道潋滟流光，兴奋的抓住宁修睿的手，手舞足蹈，“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不如我们来和一曲罢！”

    宁修睿未来得及阻止，便听见她五音不在调上的歌声刺耳的响起来。

    他终是忍耐力好，没将手舞足蹈制造噪音的沈锦文一把推入湖心，只云淡风轻的扯了锦帕的一角塞入耳中，修长的指拿起面前的酒杯，从容饮下，静静看她表演。

    除开她五音不全的歌声，平心而论，她的舞也实在无法和美好沾边。但是沈锦文眉眼里的诚挚，就如亭外繁华绚烂，令人一眼难忘。

    宁修睿看过许多美人，也见过无数风华曼妙的舞步，却从未向此时被吸引过。

    云掩月色，碧湖之上，他忽然想，或许是太久没人愿意这样陪他了。

    闹腾半响，沈锦文醉意醺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口齿含糊的感慨，“你是第一个完整听完我唱完整个曲子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