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怜年纪还小的时候,看到公交车经过时,上面印有“无痛人流”的广告,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意思,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而如今,她确实觉得,身体不痛,痛的是心。从她肚子里流失的,不仅仅是一团肉,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牵绊。
而如今,这个牵绊终于不会再变成她的软肋。
贺东梅那一下栽的异常响亮,周围好多人的目光全都转了过去。
她也看向那个位置,可是眼神却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望着贺东梅一头砸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她觉得快乐,有一种报复之后的愉悦。哪怕她自己什么都没做。
赵小怜就冷漠地站在一旁,觉得太累,干脆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她也不过去帮忙,只是冷眼看着。
旁边两个实习的小护士小声嘀咕,就那个,听说刚刚她家里流掉的是个男孩子,你看看,一下就崩溃了。
八卦过后,两个人还是上前去把她扶起来,怕给医院惹上什么事端。
“!”
在两个瘦弱的小护士的搀扶下,贺东梅肥胖的身躯总算立了起来。
她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血迹,护士拽着她要去擦药,可是贺东梅一把就把人甩到一边去。
“怎么会怎么会大师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这么说的”
她两只手哆嗦地厉害,目光里空洞地吓人,一个人神神叨叨不知道念着什么。
护士看到她的异状害怕了,不敢再去拦她。
旁边的人也是一头雾水,可只有赵小怜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看着贺东梅神经质一样的行为,她几乎要仰头大笑。
贺东梅啊,原来你也会有今天!
你不是得意的很么,你不是嫌弃我怀了个赔钱货吗?你不是时时讽刺我么?可是你刚才摔那一跤给谁看的?
你在做,天在看啊!
你难道一点都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
当初不是相信那个瞎子么,现在知道后悔了?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心中又是痛快又是痛苦,赵小怜被这两种复杂的感情折磨地脑袋生疼。
她眼睁睁地看着贺东梅扶着墙壁,一步一踉跄地往电梯口走去,听着她反反复复说那么“怎么会怎么会”,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拼命仰着脖子,她一个人笑的好不开怀,完全不在意周围各种异样的目光。
走廊上的人全都像看神经病一样望着她,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问她怎么了,就任由她疯疯癫癫地大笑。
贺东梅走了,而赵小怜,被留在这个满是病人的医院里。或许前者早已被那个事实镇住,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儿媳妇需要照顾。
可赵小怜也不稀罕她的照顾!
她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一个贺家人,任何一个!
那个遍布肮脏的贺家,只要一想到,她就觉得恶心!
走廊上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一波一波已经换了不少。可只有赵小怜一直坐在这个位置,大笑过后就木着一张脸,冷冰冰地盯着对面的墙壁,长达几个小时的时间,竟然不曾挪动半分。
路过的护士知道她刚刚流了孩子,问她家人在哪,她只是摇头。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继续摇头。见她也没有其他什么异状,只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
这漫长的几个小时里,贺家没有一个人过来找她。而她,也引以为常。
将赵小怜从魔怔一般的死寂中拉出来的,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
她先是眼珠子转了转,却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还是旁边的病人看不下去了,指了指她脚边的塑料袋子:“在那里。”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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