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隽将我抱起,走出了医院。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我也不在乎他要带我去哪儿,只要在他的怀里,我就是安心的,我已经疲惫不堪,我只想找个地方歇息,而凌隽的怀抱,是最好的地方。
我终于可以不用叫他冯永铭了,我可以直接叫他凌隽,可是造化弄人,能发声的时候不能叫,现在他自己承认了,我却叫不出来了。
这尘世果然深得没底苦得没边,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总是在不断的劫难中前行,体验失去的痛苦,享受重获的喜悦,在取与舍爱与痛的纠缠中沉沦。
能与相认,我本来应该是幸福的,但上天却又跟我开玩笑,让我变得又哑又瘫。
这种喜与悲的交织,反而让我变得平静起来,我选择暂时相信命运,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他将我轻轻放在他的吉普车副驾驶位置上,小心地给我系好安全带,然后发动车,驶立医院的停车场。
仪表盘上显示时间已是凌晨四点半,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我现在说不出话来,也不想比划问他,不管他带我去哪儿,我都愿意。
车往城外开去,有凌隽在身边,我有一种说不出来安全感,倦意慢慢开始袭来,我靠在椅背上睡去。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车正行驶在高速路上。
“你醒了?我现在带你去云宁市,你饿了吗,前面有服务区,我在那给你买些吃的。”凌隽说。
我点了点头。
云宁市是相邻万华市的另一个省会城市,相距万华市七百公里,我的儿子齐志轩就藏在云宁市的济世孤儿院。
到了服务区,凌隽到便利店买了牛奶和面包,我随便吃了一些,又继续睡去,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睡,也许是长期都处于一种不安全的状态之中,现在知道在我身边的就是凌隽,所以我睡得非常的安心。
洗车在高速路上行驶非常平稳,凌隽将空调调节到最舒适的温度,我睡得很沉,甚至还做起了梦,梦里又看到一片花海,我又和凌隽在梦里起舞,又有一对蝴蝶飞了过来,但这一次和上次的梦不一样,这一次的蝴蝶没有变成怪兽吞噬凌隽,而是围着我们翩翩起舞,凌隽搂我入怀,低下头亲吻我。
我惊醒过来,原来不是梦,是凌隽真的侧过身子在亲吻我,他已经将车停下。我搂住他的头,热烈地回应他,我们都很激动,我感觉到了凌隽那压抑许久的情欲。
吻得难分难解的时候,凌隽的手伸向我的胸部,但很快移开,他直起身,作深呼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现在的确不是缠绵的时候。
“我们到哪里了?”我比划着问。
凌隽没有懂我的意思,一方面是我的手语不熟悉,另一方面因凌隽不懂手语,自然沟通困难,我只好拿过他的手机,在屏幕上写下我要说的话。
“我们快到云宁市了,我们先在这休息,等晚上我们再进城,晚上进城会更安全。”凌隽说。
我点了点头,拿过手机写上:“我们的孩子在云宁寺济世孤儿院,你是不是带我来看孩子?”
“我知道我们的孩子在这里,但现在我们不能去看,轩儿不能有任何闪失,我们还有很多对手没有搞定,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所以我才一直隐瞒身份。”凌隽说。
“我很想你。”我在手机上写道。
“我也是。”凌隽说。
“如果我一辈子都是哑巴还站不起来,你会嫌弃我吗?”我又在手机上写道。
“不会的,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真的一辈子不会说话了,那我也不会嫌弃你,你要是不放心,等我把我们事情都办完,把仇都报了,我就服硫酸铜,让自己也变哑巴,然后我们两个都用手语,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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