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苏家平日威风八面的大小姐苏谨妍被两名中年仆妇押着,头顶香炉,走一步,跪一步,一直从苏家的府门跪到了正堂,期间苏大小姐晕倒数次,但皆被人用针刺醒,让她假装晕倒都晕不了。
而等苏大小姐艰难地跪到正堂,天色已黑,她不仅饿得饥肠辘辘,双膝还跪得又红又肿,连站都站不起来,听说哭得连嗓子都哭哑了,见到苏二小姐时,更是吓得全身颤抖,再无平日的骄横跋扈。
怀着身孕的谢姨娘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发髻乱了,衣裙也破了,当场哭得悲天跄地,还哭死过去了好几回。
据苏家的下人后来说,苏二小姐一身素衣狐裘,站在院落的正中央,看着自己的大姐三跪九叩地朝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笑得张狂。
还有人说,真正逼疯苏夫人的,其实就是这位年仅十四岁的苏二小姐苏谨心。
更有人说,苏二小姐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她暗中谋害自己的亲弟弟苏天翊,却找了一个与自己弟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童来哄骗苏老爷,从而独占苏家的家产。
临安城内流言不止,而云公子亲临苏家的消息一经传开,又为苏家的这位二小姐添了一笔神秘之色。 自那日后,苏谨妍病了。
苏谨妍自小娇生惯养,但那日,在寒风中跪了好几个时辰,还磕破了头,又被阖府的下人看到她的落魄样,羞愧、气愤,外加着了凉,于是,苏大小姐在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昏迷之间,却仍一直大骂苏谨心不得好死。
苏谨心选择在此时对谢姨娘与庶姐苏谨妍发难,一则是被她们逼得走投无路,才会铤而走险,孤注一掷,二则,年关将至,苏家的一些生意已经让苏老爷忙的焦头烂额,府里的烂摊子,苏老爷哪有心情再管,无论是谢姨娘,还是梅姨娘,苏老爷丢给谁都可以,就算有勾心斗角,只要面上过得去,苏老爷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等苏老爷忙过这阵子,回过神,知道府里的权已经落到了嫡女手中,到那个时候,他已经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了。再说,以苏谨心的聪慧,她绝不会事事强出头,即便谢姨娘向苏老爷告状说二小姐把持内宅,但她无凭无据,苏老爷也奈何不了苏谨心。
梅姨娘这几日春风得意,苏老爷宠爱她,府里的大事也都由她做主,这人逢喜事,她自然就面如桃李,整日带笑,相较而下,谢姨娘就一脸愁容,还要照顾躺在病榻上的女儿苏谨妍,几乎足不出户了。
梅姨娘掌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算为苏谨心在苏家令寻一处院落,让苏谨心搬过去,但苏谨心拒绝了,她现在住的这处小院子,虽然简朴,但贵在僻静,又安逸,府里的喧闹繁杂,都吵不到她,而她也眼不见心不烦。
“二小姐,梅姨娘来了。”
巧兰进来时,苏谨心正在宣纸上作画,听到巧兰禀报梅姨娘又来向她请安,就放下手中的狼毫,走出了桌案,“让她进来吧。”
珠帘卷起,一位美艳的妇人,袅袅婷婷而来。
“贱妾见过二小姐。”梅姨娘恭敬如常,对苏谨心屈膝行礼后,笑着从晴兰手中端过刻着四条锦鲤的鱼洗,来到苏谨心的面前。
鱼洗是用青铜制成,乃前朝留下来的古物,价值连城,苏家有的是钱,而且已故的苏老太爷最爱收藏这些古物器皿,只可惜苏老爷眼里除了银子,对那些那些古物器皿却一窍不通,苏二小姐昨日一说喜欢这个鱼洗,苏老爷二话不说,就直接送给了她,梅姨娘想到这个事情,当即笑出声道,“二小姐,若让老爷知道这个鱼洗,可以抵他做半年生意赚来的银子,他恐怕又要被您气得病倒了。”
真不愧是二小姐啊,财大气粗,竟然拿价值万金的鱼洗当寻常的铜盆使用。
苏谨心将染了墨汁的素手伸入鱼洗中,随后,又来回地摩擦着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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