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心啊,你是爹的掌上明珠,在爹的三个女儿中,爹最疼的就是你,无论如何,爹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更何况你与云公子是两情相悦,你放心,为了你,爹即使是担上这个背信忘义的骂名,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会为自己的女儿求一个好的归宿,让你明年顺顺利利地出嫁,当上云家的三少夫人,一辈子无忧。”苏老爷说得言辞诚恳,说到激动处,更是表现出一副爱女心切的慈父模样,情真意切,若是换了旁人,恐怕早已听得潸然泪下,但苏谨心早已看惯了苏老爷的虚伪,苏老爷的话要是能信,这世上就没有大奸大恶之人了。
呵呵一个会对自己的亲二哥都能痛下杀机的人,他还会有人性,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苏谨心心中讥笑,但面上却故意叹了口气,“只是那李公子,唉,祖父当年怎会这般草率就定下了这门亲事,害得我们苏家如今左右两难,若悔婚,我们苏家的人日后在临安城如何抬得起头,那些人会说我们苏家嫌贫爱富、贪慕虚荣,说爹爹欺负李家孤儿寡母,逼人太甚;可若应了这门亲事,女儿与云公子就就”说着说着,苏谨心有些低低抽泣了起来,故作悲凉,“算了,姻缘天注定,可能女儿这辈子福薄吧,与云公子有缘无分。爹爹,女儿决定了,女儿嫁那李公子就是了,毕竟爹爹的脸面,还有云家的的脸面,总不能都毁在女儿一个人手里。”
若单单只是苏家被临安城的人耻笑,苏老爷为了攀附云家,自然不会在乎,但现在,却还牵扯到了云家,是啊,此事一旦处理的不妥,云公子就要背上强抢人妻的骂名,苏老爷越想越心惊,万一那云公子以为他们苏家把一个有婚约在身的嫡女嫁给他,是在戏弄他,而就此惹怒了云家,那么他们苏家可就得不偿失了,还会有灭顶之灾。
苏老爷被苏谨心的三言两语吓得额上直冒冷汗,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来回地在屋内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李暮舟那个穷秀才,还敢妄想当他苏守正的女婿,他配吗。
苏老爷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李暮舟,却也有些忌惮李暮舟那秀才身份,虽然李暮舟现在是秀才,但将来是有可能飞黄腾达的,一旦等李暮舟考上了功名,那苏家就从此树立了一个大敌,毕竟再怎么说,李家祖上也是有人当过大官的,这李暮舟说不准,也会如他的先祖李权一样,位高权重,当然,苏老爷打心里认为这李暮舟也就是一辈子穷酸秀才的命,但苏老爷为人谨慎,考虑事情的时候总会为自己留一条退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世上的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谁说的准呢。
相对于苏老爷的心急如焚,苏谨心就显得镇定多了,她坐在花梨木椅上,慢悠悠地端起茶,拿茶盖轻轻地拨开茶叶,啜了一口,“爹,今年采的明前茶,较往年都好,怪不得刘知府会选我们苏家当明年的皇商,向朝廷上贡这西湖龙井,想来,刘知府定是看到了爹为朝廷办事不留遗力的这份心意,让我们苏家重振当年祖父在世时的荣光。”
只临安府一处,包括临安府辖下的诸县,苏家就有十几间卖茶叶的店铺,当然,除了临安府,临近州府,苏家的店铺也有不少,可以说,苏家的茶叶生意是遍布整个江南的,但这些生意,这些年在苏老爷手里逐渐地走了下坡路,大不如前,毕竟没有皇商的这块金字招牌,这苏家茶叶的名头就再不如苏老太爷在世时的那般人人尽知,苏谨心说这话,也无疑是在暗暗告诉苏老爷,苏家辛苦得来的皇商之位,可不能因此事毁了,这一下,本就坐立不安的苏老爷,就更急了,李暮舟这边的婚事推不得,但云家那边又得罪不起,谁不知道云家在江南权势遮天,只要云老太爷一句话,他这皇商也就当不成了,可是巴结了云家,李暮舟将此事在临安城到处宣扬,把苏家弄得臭名远扬,还是得得罪云家,所以现在,无论怎么选择,他们苏家都是要得罪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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