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怡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她知道自己在牢中被关了几个月,身上难免会有一股臭味,但苏谨心可是她二姐啊,怎么可以在她靠近她的时候,就这么对她呕吐,这不是摆明了嫌弃她吗。
苏谨怡又羞又恨,自尊心要强的她,便低了头,退后了两步,不敢再靠近苏谨心。
苏谨心自然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是腹中难受,才会忍不出想吐。
“二小姐,您没事吧。”梅姨娘一脸怪异地看着苏谨心,仿佛猜到了什么,但又觉得此事不可能,便劝道,“二小姐定是这几日未睡好,累着了身子。牢中潮湿,又多虫蚁,二小姐您身份贵重,又是未来的云家三少夫人,且不可在此久留。二小姐,您先回去吧,如今这苏家全靠您了,您可要多保重啊。”老爷获了罪,整个苏氏一族的人,能撇清关系的就撇清关系,有些族中的老人,甚至扬言说要把老爷逐出苏氏一族,在族谱上除名,说白了他们就是怕老爷这一房连累他们。当日老爷这一房风光时,他们想尽了法子来攀亲,不知隔了多少代的血脉,也仍厚颜无耻地来府上,哭着求着老爷认下他们,现在可好了,一听老爷出事,个个翻脸不认人,还说老爷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真是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
顾六公子想伸手去扶苏谨心,但又怕惹怒她,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担心得不行。
苏谨心干呕了一阵,只觉得腹中泛着酸水,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二小姐莫不是有了?”柳姨娘狐疑地看着苏谨心,低低地说了一句。
而这一句莫名的话一出,苏谨心吓住了,顾六公子呆住了,就连苏老爷也一脸古怪地看了过来。
“柳姨娘,你胡说什么,二小姐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姐,怎么可能”后面的话,梅姨娘没有再说下去,但严厉的呵斥声,却吓得胆小的柳姨娘忙闭了嘴,不敢多言。
“可能是连日赶路,太累了吧。”苏谨心吐完后,整个脸色早已苍白,随后,她站直了身子,用丝帕擦了擦嘴,声音虽然透着虚弱与疲惫,但无损她苏二小姐往日的威仪,“我们苏家这回犯得案子不轻,万贯之财只怕是拿不回来了,倘若我们大家都能侥幸地留下一命,也算是我们苏家祖上积德了。三妹,这段日子你受委屈了,再给二姐几日时间,二姐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不管你信不信。”
“我自然是相信二姐的。”苏谨怡面上小声地感激苏谨心,但心里却满是不屑,在苏谨怡看来,二姐苏谨心身为苏家的嫡小姐,她救苏家就是天经地义的,现在反过来要她们卑躬屈膝地求她,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噢,她自己在外逍遥够了,这才想到她们苏家一大家子都关在牢中,她也不想想,若没有了苏家,她就不是苏家尊贵的嫡小姐,那她凭什么嫁给云三公子,当她高高在上的云家三少夫人,这不是痴心妄想吗。
哼,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讲,苏谨心要是真想尽快救她们出去,便这么不会拖拖拉拉的,多半是现在眼看着与云公子的婚期近了,而她这个苏家犯人之女的身份,又进不了云家的大门,这才着急了,猫哭耗子地来牢中说要救她们出去。
苏谨怡这么一想,对苏谨心也就没有感恩之心了,但面上依然断断续续地抽泣着。
“这牢中的几个狱卒,我已经花了银子打点,你们这几日待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安抚了关在牢中的苏家人,苏谨心面色凝重地走出了大牢。
守在外头的狱卒,看到苏谨心出来,毕恭毕敬地将她迎了出去。
“二小姐,快上马车吧。”展让看到苏谨心和顾六公子出来,急急催促道。
展让是个有武功的人,耳力甚于常人,他这脸色着急,苏谨心也自然很快就猜到可能这临安府大牢附近危险,她忙上了马车,顾六公子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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