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亲自拿过火把,把梁宏远从头到脚照了三遍,才笑着对家人说:“夜已深,那就让他住下吧。”
梁宏远连忙道谢。
老头儿说:“刚才家人多有冲撞,请公子不要见怪。”
梁宏远说:“夜深敲门打户,搅了主人的好梦,是我失礼。”
“夜晚投宿,想必公子还没有用晚饭吧?”老头儿又问。
梁宏远错过宿店,自是也错过了饭时,此时肚中又饥饿,便点了点头。
老头儿又忙吩咐家人备饭。
老头儿把梁宏远领进北屋堂屋坐下。家人端上茶后,老头儿一边让梁宏远喝茶,一边有些歉意地说:“不是小老儿不好客,只是年过半百,家中又无小儿嬉闹,一向清静惯了,所以”
梁宏远闻听,忙内疚地说:“是我打扰了老人家的清幽。实在对不起。”
“不,不,不,我一见你相貌堂堂,举止文雅,心里便很受用。”老头儿微微笑道:“公子的到来,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候。”
老头儿很健谈,不断问这问那。对梁宏远的提问,也有问必答。
闲谈间,梁宏远知道这个村庄名叫薛家庄,老头儿姓薛,是这村里有名的财主,人称薛员外。
薛员外把梁宏远的家乡住址,姓甚名谁,挨着问了一个遍,后又问道:“婚娶了没有?”
梁宏远说:“学生一心读书,从来没想过婚娶之事。”
薛员外长叹了一口气说:“咳,人生苦短,不如意事却多。小老儿年过五十,虽有五房妻妾,也没给我生下一男半女。常言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对不起列祖先宗啊!”
梁宏远见他说出这话来。只得顺情说好话,安慰他说:“吉人自有天相,老员外不久定生贵子。”
薛员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借你吉言,但愿能随了我的心愿!”
家人端上饭来。梁宏远吃完饭,也有二更了。薛员外把梁宏远领到另一间屋子说:“就请在这屋里免强住一宿吧!有什么动静,公子不必大惊小怪,泰然处之也就是了。”说完,走了。
梁宏远虽然听得一头雾水,想想这是在人家家里。自是不能管人家的家事,也没往心里去。
走进屋门,借着蜡烛的亮光看了看,这屋子布置得虽不华丽,倒也干净。墙上挂着字画,靠窗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靠桌子是一张二人大床,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
梁宏远心想:萍水相逢,这位薛员外如此厚待于我。等我科考之后,中与不中,一定重重报答。想罢,便按照以往习惯。从书袋里拿出书,坐在桌前研读起来。
刚读了一页,门“嘎吱”一声开了。梁宏远定睛一看,进来的是个女子。年纪不过二十,长得花容月貌,颇有姿色。不由心里一惊。
这女子见了梁宏远。一声也没言语,只是低了头,用手捻着自己衣角,走到床边坐下了。
梁宏远觉得奇怪,忙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说:“奴家是薛员外的第五房小妾。”
梁宏远又问:“深更半夜来干什么?”
女子羞答答地说:“员外叫我来陪着先生睡觉。”
梁宏远闻听,忙站起来说:“这是什么话?我乃借宿之人,你快走!莫辱了员外家名声?!”
女子说:“我走了,员外要怪罪我的。”
梁宏远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女子这才悻悻地走了。
梁宏远想:看这个小妾年纪轻轻,准是嫌薛员外年老,背着他来偷汉子的!世上竟有这样的下流女人!
梁宏远狠狠地把这个小妾鄙视了一把,然后把门闩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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