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峰回路转]

    第41节婚礼

    高明转进了普通病房。病情稳定后做了核磁共振，果然与医生预想的一样，脊椎断了，腰以下部位高位截瘫，高明永远站不起来了。他要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听到这个可怕的消息，张晓梅忍不住地痛哭。她曾经悲叹过那些年轻时因事故而致残的男人，她慨叹过那些守候c伺候着残疾丈夫的女人们的艰辛，不幸的是，现在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她为高明不幸的下半生难过，他才35岁呀，她为自己难过，想想未来的生活，她陷入痛苦的深渊。

    在医院住了两个月，高明出院了，回到了商店的房子里。红旗煤矿把张晓梅调入了红旗煤矿，张晓梅专门在家伺候高明。

    陈红娟的肚子一天地大起来了，她不好意思未婚却挺着个大肚子上班。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一。

    十月一那天，孙小好租了六辆红色的婚车，每辆婚车上都扎上艳丽迷人的鲜花。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直开到了陈红娟的家门口旁边的水泥路上。孙小好把陈红娟领上婚车，风风光光地把她娶回了家。

    喜宴在一家宾馆举行，红旗煤矿党委书记，孙小好的表哥张德贵亲自为他们举行婚礼。孙小好的小表嫂开着黑色的奥迪轿车专门把孙小好的老姨娘接到了婚宴上。这时大家才知道党委书记张德贵与孙小好的关系。孙小好的老姨娘见到站在前面的孙小好和陈红娟高兴地合不拢嘴。

    高明瘫痪以后，变得异常的敏感c消极，他整天躲在家里不出屋，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让张晓梅推出房间，在商店的院子里转几圈，像犯人一样散散风。他大小便失禁，小便通过导尿管排到挂在身外的塑料袋中，尿满了再倒入下水道中。他的身上始终散发着一股无法驱除的尿骚气。一向好强的高明现在成了废人，他痛不欲生，几次差点儿自杀。张晓梅每天除了买菜做饭，总是寸步不离。

    孙小好结婚，高明开始是无论如何不愿意来参加婚礼的。多亏了车臣c王二孩c耿美等人的劝说，这才勉强答应来参加。

    张晓梅推着高明进来的时候，酒店的包房已经坐满了人。好在车臣等人已在角落里给他们留了座位。大家见张晓娟推着轮椅进来，纷纷让开，张晓梅推着高明坐在了角落里。看着前面倜傥的孙小好，高明神情黯淡，总好像大家都嘲笑他。如果地下有条裂缝，他愿意钻进去，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他要把自己和整个世界隔离开来，变成一个人的世界。这正是大家担心的，因此趁孙小好结婚的大喜日子，劝高明出席典礼，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他不能永远像一只蚕蛹龟缩在里面，他还有好长的人生道路要走。

    婚礼举行完，孙小好带着陈红娟象征性地挨桌敬酒。最后才来到高明这桌。大家都知道高明喜欢喝酒，一致推高明做代表表示一下算了。谁知高明竟以为大家看不起他，同情他。孙小好端起满满的一玻璃杯酒递给他，他双手接过去，一仰脖子，一大杯3两多酒全部喝下去，呛得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脸涨得通红。看到他痛苦的样子，陈红娟刚要敬酒，车臣阻止说：“算了，不能再让高明喝了。”谁知这一句却惹恼了高明。他冲着车臣大吼：“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喝大哥的喜酒，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不让我喝，我偏喝。”大家知道高明难受，心里痛苦，车臣没有理会他。“倒酒，嫂子。”他冲陈红娟一笑：“大哥的喜酒我非喝不成，倒满。”陈红娟看看孙小好，孙小好：“今天听高明的，让他喝个够。”陈红娟没办法只得倒了满满的一杯。高明接过，一饮而尽。“大哥好，大哥看得起我。”大家听了一阵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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