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管怎样还是要见面，因为想多少次放弃，只要见到这个人，还是会不舍得。

    梁冬牧隔着一个马路对着日式料理的红灯笼发呆，就是个大男孩。

    “老大”她叫。

    梁冬牧下意识回头，表情没有一丝的惊喜。

    她叹了一口气，分明看见了他眼里的空洞，没有记忆只有惯性，梁梦真说的是对的，这时候的他不一定是真不记得那些了，但潜意识的那些记忆不见得起作用。

    “你在叫我？”他自从醒来以后，就是这样鹰一样的眼眸。

    她点头“不然呢？这附近没别人”

    风欲静，心不息。

    他指了指身后的红灯笼，问“以前我来过吗？”

    宋玖陶摇头“我不知道”

    梁冬牧嘴角撇了撇，陷入了沉思，表情变得不那么冷淡以后，又说“带钱了吗？请我吃个饭”

    她木讷地点头。

    梁冬牧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上前去抓她的手，又鬼使神差地说“以前我对你好吗？都说做军嫂很难有时间见到彼此”

    她低眉苦笑，一般的军嫂的确很难见到自己的丈夫，但她如果主动留在他身边呢？敏安军区纪律森严，但作为一个兼职图书管理员，宋玖陶一步一步打入梁冬牧的生活，成为他的习惯。

    原来。宋玖陶恍然大悟，她原来只是他的习惯。

    想通了以后，又觉得自己与他的婚约来的十分草率。

    点单的歌姬依旧是那身和服，笑容堆在脸上，冲着他们点头。

    “欸，我们坐那一间”她指了指同样空置没有客人的包间，一张长桌，两只蒲团，印象中他们那日是坐在那里的。

    梁冬牧不在意位置，跟着她的倔强坐进去。

    她负责点单，没说一道菜品的时候，都感觉针刺一样。最后还是放弃了，宋玖陶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原来也不行，想要点一模一样的菜品，很难很难。

    一个人的记忆，肯定没有两个人的有迹可循，她端起大麦茶，低头吮着，失落的想。

    梁冬牧似乎防备心理特别的强，面对面坐下以后，还是忍不住问“今晚，你怎么在这儿？”

    她下意识冷笑，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属于宋玖陶的反应。

    “我在这附近上班”她的杯子在手中摩擦，里面的大麦茶只剩下些微黄的渣滓，与她唇上的水渍“那座最高的建筑，广播电视大楼”

    她抬眼看向梁冬牧，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怔，然后就愣着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对坐着。

    谁都没有再提他们之间的问题，整顿饭吃的都是记忆。宋玖陶咽的艰难，眼泪簌簌下落，浇在她面前的鳗鱼饭中，有一口一口地被吃掉，咸极了，便发苦了。

    梁冬牧的心里也是十分的不舒服。

    看着对面的女孩在哭，不管他有没有想起关于宋玖陶与自己的过去，总还是不忍心的。但递上去的纸巾被狠狠地甩出去。

    “宋玖陶！”被甩了四五次以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她红着眼瞪她“关你屁事！”

    梁冬牧气的倒抽气“你在老子吃饭的时候一直哭，还不关老子事？”这句话也是与她置气的，以为说完以后会撒气，没想到他更心塞了。

    宋玖陶彻底吃不下去了，扔了筷子就瞪着他。

    嘴唇一颤一颤的，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自认为不会哄女孩，只是心虚地别过脸去，再固执地举纸巾给她“别哭了，我们好好吃一顿饭，聊一聊”

    如果宋玖陶认识的真的是四年前的梁少校，那她就会知道，一点不擅长的特战队的神枪手从来不会不敢直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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