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德离开后,张舜又进来把她搬到了床上,也退了出去。
邵萱萱白天睡得多了,这时面对着木质雕花的老式床榻,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这种类型的床她在博物馆见过,在古镇民居也见过,一张床就像一间小房子,躺进去后才发现,连顶上都是各种描金c镂空的花纹。
甚至还画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奇诡故事,一副一副,从床头画到床尾。
邵萱萱觉得画上的每个人都长着一张可怖的脸,笑起来就像那少年皇子一样阴冷。
仅管他并不曾对她笑过。
她侧过脸,看着床外的房间发呆——帐幕没有放下来,烛台上的火苗一抖一抖地燃烧着,不时有烛泪顺着烛身滑落下来。
橘红色的火苗只尖梢的一点儿是青色的,无力地舔舐着空气。
她看着看着,只觉得喉咙发痒,心口发闷,到底还是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被摇醒,睁眼就看到太子那张冷漠艳丽的脸。
邵萱萱浑身一哆嗦,迅速就要往后挣扎,这么一动,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还被绑着,动弹不得。
床边不远的烛台已经熄灭了,太子一手举着油灯,一手松开她肩膀,转而捏在了她脸颊上。从眼睛到嘴边,他一点一点仔细地检查过去。
邵萱萱连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
太子这一次却没有怎么为难她,居然还难得地开了个笑笑的玩笑:“现在才知屏息,不觉得太迟了?”
邵萱萱听不懂,只好瞪大眼睛。
太子把油灯下,长长的黑发散落在白色深衣上,侧面看着真是美好如画。
可惜有一副蛇蝎心肠,而且还是封建余孽。
他指了指烛台:“你以为吴有德能带你出去?他不过是要杀人灭口而已,我若是不来,等到明日一早,你恐怕连尸体都凉了。”
邵萱萱眼睛睁得更大,心里如有千百头野兽嘶吼,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宫闱斗争了!
果然穿越了之后就是要开始宫斗!
不过,起码得让她知道竞争对象是谁吧?
总不可能是吴有德这么个老太监要跟自己“争宠”,这么脸都不露一下直接就来下毒,敌人实在太阴险了啊!
邵萱萱更想回家了。
太子见她仍然不说话,语气又讥诮起来:“怎么,还不相信?你不相信的话,那我便好人做到底,把烛台重新点燃,看你明天是死死活。”
说着,作势就要起身。
邵萱萱赶紧伸手拉他,手一动才发现还没绑着,整个人倒是随着动作滚了半圈。就跟块不规则土豆似的,骨碌碌从床中央滚到了床沿,挨到了他的衣摆。
总算是把“别走”的意愿表达了出来。
太子瞅着她冷笑,邵萱萱咽了下口水,强忍着恐惧说:“我c我”我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倒是把眼泪逼了出来,流了一脸。
太子皱起了眉头,手抓着她领口将人往上提了提,总算没让眼泪沾到自己衣服上。
“不想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听话,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不然”威胁的话他就不往下说了,但光那个冷飕飕的眼神,也够邵萱萱受了的。
她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太子于是又坐了下来:“你叫什么?”
“邵”
第一个问题她就答不下去了,“萱”字是忌讳,差点废了她一条腿呢。
太子的表情果然又不好看起来,随时都要动手抽她一样。
邵萱萱苦逼地看着他:“我真的就叫这个。”
太子盯着她不说话,半晌,突然就把她身上已经滑落到腰际的被子给掀开扔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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