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绮筠的脸色也凝重起来,离开海都是不现实的,眼下仍迷雾缭绕,真相不明,她不能就这么甩手走人。但是如果碰到路晞芃,该怎么办?
“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就看辛小姐愿不愿意接受了”,海昊逸缓缓道来,“我可以和辛小姐假扮情侣,我也不介意承认那孩子是我的。因为这样一来,我正好圆满完成了叔叔交给我的任务。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是,在孩子出生之前,要让辛小姐和路教授暂时受委屈。”
辛绮筠愣住了,海昊逸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可以瞒过路晞芃把孩子生下来,不让他背负沉重的心理包袱,又可以更好地和海博天周旋。但是,这对于路晞芃同样是一种巨大的伤害。她抬起头来,茫然四顾,那份浓重的压迫力量对她卷来,她昏乱了,心里充塞了太多太多要迸发出来的感情、思想和意识。
她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的走到窗子前面。这是凌晨,窗户敞开着,窗外黑黢黢的,雨丝飘进来,细细碎碎的打到她的脸上,潮湿的风窜进了她的衣领。她对着窗外的雨迷迷蒙蒙的苦笑,把头倚在窗棂上,喃喃地说:“不管怎么做,你都会恨我吧?”
身后一片沉寂,海昊逸和路维源都没有说话。
风在呜咽,雨在呜咽,半晌,辛绮筠带着不能压抑的痛楚回过头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路维源。
路维源满脸倦容,他摇头叹了口气,“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能熬过去。不管孩子是否健康,你都是我认定的儿媳妇,即便真的生下一个不健全的孩子,我也会请人照顾他,保证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不会让你太受累。”
辛绮筠泫然欲泣了,她又抬头看了看雨雾迷蒙的夜空,事到如今,她只能求老天保佑了,保佑她顺利演完这出戏,平安生下健康的宝宝。
黎明慢慢的来临了,窗外的景致由一片绰约的暗影转为清晰。
海昊逸趁夜离开了,路维源也回他的房间休息。辛绮筠躺回床上,周围的寂静使她窒息,使她紧张,使她恐惧。但她疲累极了,在晨曦中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中午,辛绮筠和路维源共进午餐。家中的厨子做了一桌非常丰盛的菜肴,路维源不停的让她吃这个,尝那个,说都是适合孕妇进补的。辛绮筠正处于孕吐期,胃口不好,但这顿饭破天荒的食量大增,用餐过程中,她的眼里始终凝着泪。她从不奢望能够嫁入豪门,也不看重路家的家财,但是能够得到路维源的认可,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和鼓励,这种亲情的力量也将支撑着她,度过漫长而又煎熬的孕期。
路维源提出给辛绮筠请个保姆,到家里照料她。但辛绮筠还没想好如何跟哥哥开口,决定等肚子藏不住了再说,她保证会照顾好自己。
路维源让司机送辛绮筠回去,辛绮筠离开之前,路维源带着她在这栋大宅子里转了转。大宅外有偌大的花园,内部建有欧陆风格的铜像喷水池,修葺整齐的大树,色彩艳丽的各式花卉。大厅布置金碧辉煌,格调气派优雅,有着豪门大户的尊贵雍容又不失温馨闲适。大宅内到处摆放古董作为装饰品,路维源热衷于收藏古董,尤其是紫檀木迷,从家具到摆设都离不开紫檀木,连卧床也是紫檀木床榻,整栋豪宅就像一座紫檀皇宫。
经过花园时,声声犬吠传来。有个女佣追着一只狗,口中高喊“五郎——”
“五郎?”这喊声使辛绮筠微微一震,有某种尘封的记忆骤然复苏。那只叫五郎的狗向着她跑过来了,她细细打量那只狗,棕黄色的毛富有光泽,狗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链子,跑动时两腿吧嗒吧嗒,长方形水晶链坠也轻轻晃动着,十分有趣。
“这是简莎的狗吗?”她问。
路维源讶异,“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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