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银子,到头来落下了多少?”
“如今东窗事发,以梅师爷的聪明才智,怎么会如此的利令智昏呢?”
梅竹生眼珠闪烁不定,看向房遗爱,好奇地问:“县尊什么意思?”
房遗爱面带笑意,朝着坐在正堂上气得跟个癞蛤蟆似得曹州知府,继续压着嗓子道:“梅师爷觉得以本县的背景,难道会怕一个区区知府?前两任知县,一位是山东士族出身,一位是寒门试子,他们二人与本县有些渊源,此一番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眼下有黑账在手,定案结案不过时间问题,梅师爷与其撑死不招,不如开口招供,还能落得个从轻发落呢。”
说着,见梅竹生目光闪烁,房遗爱自觉有门,接着趁热打铁道:“曹州知府为人如何,梅师爷怕是比本县更加清楚。狡兔死c走狗烹,敌国破c谋臣亡,梅师爷岂不知吴越春秋时的范蠡和文仲的典故?”
房遗爱一番攻心话儿出唇,梅竹生心神一凛,看向眼前这位面净无须的娃娃,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心智上的威胁,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轻敌自大所造成的后果是如何严重。
曹州知府放眼望去,见房遗爱和梅竹生嘀嘀咕咕说了许多,登时感觉事情不妙,一拍惊堂木,大声道:“房俊!你休要巧言令色,快些退下!”
见曹州知府变脸变色,房遗爱冷笑一声,继续道:“梅师爷,本县之所以拦着衙役,不让他们将你押回府衙,其实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梅竹生愁眉紧锁,皱着眉头近乎挤出水儿来。
“眼下黑账已然落入我手,加上帐中笔迹字字行行全都是师爷一人所写,你觉得曹州知府是保你的才是,还是弄一个畏罪自杀的好?”
听房遗爱说出死亡的威胁,梅竹生眸中登时大放异彩,这几年下来,他深知曹州知府的秉性,若是房遗爱真死咬着不松口,他畏罪自杀倒有很大几率变成真的。
“老夫若是全盘托出,县尊能放我一条生路?”
听到梅竹生的话,房遗爱暗骂一声痴心妄想,紧接着做出一副思忖的模样,实际是在等待着曹州知府再次开口,好借机避开梅竹生的试探。
不出房遗爱所料,过了片刻,曹州知府果然坐不住了,只见他二目圆睁,撩袍快步走下高台,径直来到了房遗爱和梅竹生面前。
“房俊!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逼人犯!”曹州知府手指房遗爱,颌下长须微微发颤,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房遗爱等的就是这一刻,见曹州知府前来纠缠,连忙答道:“下官不曾威胁人犯啊。”
“不曾威胁?好一个不曾威胁!”曹州知府大袖一挥,眼望两厢垂头丧气,犹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的八名衙役,暗骂一声没用后,竟自一把拉起梅竹生,对着一旁的王通道:“两个人犯,跟着本府去往曹州府衙!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拦着!”
受到示意,王通大步向前,凑到曹州知府身旁,三人两个愿意,一个犹豫不决的缓步朝县衙门口走了过去。
见曹州知府打定心思要将梅竹生和王通带回府衙,房遗爱冷哼一声,将身挡在曹州知府面前,道:“你要干什么!”
“本府要将人犯带回府衙审问!”曹州知府丝毫不惧,他认定房遗爱纵然胆大包天,也不敢公然殴打上司,毕竟河南道还是关陇门阀说了算的地界。
见曹州知府吃了秤砣铁了心,房遗爱低头迅速思忖,忽的灵光闪现,竟将痞气发挥到了极点。
“嘟!哪里来的鸟人!”
“嗯?鸟人?你敢说本府是鸟人!”
“你这鸟人,穿着一件唱戏的戏服,竟敢来冒充曹州知府!该当何罪?!”
此言一出,整个梅坞县衙都惊了,大家伙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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