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轻哼了声不说话了,许是瞥见了放在桌案上的喜帖,眼下生了好奇来了兴致。
“这是?”凤吟扬了扬眉梢,渡步上前,将喜帖拿上了手,如是说着。
“如皇上所见,是国师的喜帖。”
趁着这空当,我朝着站在门外的杏仁招了招手,杏仁会意,端了盆热水进了房。
“竟是国师的喜帖,怎也不邀上我呢。”翻了翻喜帖,降了嘴角一直带着的笑意,这般架势,还吃上了味。
现下这情景,倒是使我想起了儿时父亲对我说的一句话,在长辈的眼里,晚辈终究是长不大的孩子。
虽然我大不了凤吟多少年岁,可这辈分终究还是在的,在我的眼里啊,凤吟和儿时无多大差,儿时的小动作,还是未能完全改去。
“皇上勿恼,怕是国师府内的小厮疏漏了,不管怎说,今日也应当将喜帖送去皇宫了吧,兴许皇上回宫了就能见着,也说不定。”保不准还是国师大人亲自送呢,毕竟邀的是皇上。
我一笑,开始洗漱,无论如何,礼这一字,在凤吟面前我是丢光了的,也不怕再丢上了一丢。
凤吟面上释然,搁下喜帖,就着一旁的木凳坐下,倒了杯茶润了润喉,一笑:“但如子卿所言。”
洗漱毕了,我坐在铜镜前,唤着杏仁帮我打理,琢磨着自己这快及腰的发是不是过长了点,该是哪日让杏仁给修理修理了。
如此想着,却见杏仁一声不响的退下了,正纳闷呢,茶杯轻触桌面的声音便自脑后传来,接着,身后响起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这凤吟,又想做什么?
白如玉的手执起了方才杏仁放下的木梳,接着,那双手不疾不徐的触上了我的发。
凤吟这一动作,使得我背脊一僵,浑身一寒,楞了好半晌方才回神——
这这这这贵为九五至尊的人啊!怎能做这种事儿?要是传出去这当今圣上,给我这么这大奸臣梳头,嘿,这还了得!指不定那些个没事儿就爱谈皇家事的百姓怎么传呢,我毁了无碍,凤吟可毁不得。
正要转身,凤吟似乎察觉了我的想法,手上用了力,一把按住我的肩头,让我动弹不得。
“皇上这种事还是臣唤下人来吧,或者臣自己来啊,伤了龙体可怎了得啊!”我道,话语里都带了颤音。
“子卿言重了,这点小事,还伤不得龙体,再者,”凤吟的下巴抵上了我的肩,先前说话时微吐的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现下更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镜中两人的他,笑得眉眼弯弯,甚是欢喜,“四下无人,子卿无须忧心。”这话语,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让我很不自在。
你怎就晓得没人了?这王府的人如此之多,况且母亲最喜在我身边安插眼线,没准儿现下人听墙角听得正欢呢!
这般放肆的话,在心里说说便就罢了。
我放松身体,努力牵出一抹微笑,算是认可他的话了,端端正正坐在镜前,由着这怕是自小到大就未曾给人梳过头的凤吟捣弄着我的发。
看着镜中那异常认真的侧脸,我闭上了眼,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估摸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凤吟终是将我的发弄到了他满意才止,此刻,窗外的太阳高高正正悬于上空,现下这个时辰,就算是立了竿也未必见得了影了。
我拿了把闲置在一旁的纸扇,一阵猛扇,不慎瞥见了境中的自己,无语极了——
长发懒散的搭在背后,并未像往常那般高高束起,一块玉饰束了一缕长发坠在脑后,别别扭扭,额前的锦带挂着金丝挡住了垂在旁侧的发,也束缚了往常遮住眼帘的流海,留了两缕长发翩翩然垂在胸前。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非境国中人。
“子卿”凤吟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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