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盛夏,天气极为的闷热,子蘅便躲在屋里不出去,白吃白喝并不用担心钱财。
阿娘在世时常交代她做的事她没做好,如今在屋里无事,且又不用花钱买笔墨,自然勤练了起来,子蘅常觉着,若是阿娘在时她也这般认真,阿娘定然会十分满意。
握笔的手蓦然紧了紧,墨汁一洒,墨迹沾身,星星黑点。
子蘅愣了愣,擦了擦衣衫上黑点。
风过,衣衫轻扬,墨渍依然。
室内,只觉沉静。
毛遂曾有一次意外见她习字,揪着拉长的胡子很是诧异了一把:“丫头,没想到你的字倒写得不错,有几分工整。”
头一回有人称赞她的字,阿娘未曾夸过,政儿写得比她更好,子蘅大为意动,很是高兴问道:“哪里好了?”
瞧她得意的样,毛遂探了个头又细瞧了瞧,撇她一眼淡悠悠指了指道:“有几分工整,倒不似民间那些草字俗体。”
“就这些?”子蘅瞪大了眼。
毛遂嗤笑:“你才多大,这些也就不错了。”把目光从字上移开,瞧她一眼问道,“这是谁教你的,民间字体多不规整,潦草得紧且不规范,可没这般工整。”
子蘅咧了咧嘴角,歪头笑眯眯看他。
“得意了?”毛遂嗤嗤一笑。
“夸了还不许人高兴?”子蘅只是歪着头瞧他,嘴角故意咧得极大。
毛遂瞪她一眼,哼了声,瞧着她淡淡来了句:“这字体,虽刻意改变了路数模仿赵国风体,究竟是差了几分。”
琢磨半晌,只道:“倒有几分塞外胡风。”
子蘅正听得惊讶却见他摇了摇头并不说下去了,等了半天只见他盯着字细瞧半天,砸吧着嘴角愣是没得出一个结论。
“还不是不知道。”
“你懂个什么,乱世纷乱,字体多不一样,且不说其他,单赵国来说,各地又有不同,庶民多善于缭乱草字,官宦之家又刻意规整,其风格之迥异,哪里就能那么好分辨了。”毛遂吹胡子瞪眼。
子蘅弯着眉眼瞧他,眨巴了几下眼睛。
毛遂被她一岔,顿时忘了先前所问,盯了她半晌,突地说道:“丫头,你这段日子黑了。”
“倒是瞧着身体好了,不像刚来时的面色苍白,竟不似那人间的五谷之人,倒像极了是不食烟火的。”
子蘅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脸,似是圆润了几分,匆匆跑到铜镜前一瞧,瞧着确实没了以前的苍白。
毛遂眯着眼在旁边逗她:“这样出去才像个姑娘家,以前那是太过苍白了,且又穿着个男装,瞧着倒像是个病公子。”
子蘅咧嘴笑笑,摸着自己的脸笑得得意。
毛遂一掌拍在她脑门上,倒是不重,手指一指矮几上那装酒的陶壶,斜眼瞥她搓了搓手。
子蘅心知肚明,执起壶自去。
许是毛遂的性子真不得人喜欢,庄子里的人很少有和他交好的,也就朱亥偶尔来这院子里找上一找他。
子蘅暗自猜测了许久,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几分。
当然,这里是信陵君的庄子,信陵君的门客,毛遂这般不敬,哪里会有人爱搭理他?子蘅后来才知晓,本来这里是住了人的,只不知何许原因俱被毛遂赶了出去,这才空落落地空着好几间的房子。
如此,不好吗?毛遂曾笑嘻嘻的问她。
子蘅想了想,点头,答曰:甚好。
子蘅得空时,便往其他院子跑,也往院外的那处林子跑,无他,林子里常有些武士喜比剑,剑戟刀光,看得惊心!看得心动!
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有个毛病,喜欢指手画脚畅谈大势,且一旦谈起便能极为激动,脸红脖子粗是常事,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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