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眉头越发蹙紧了。难产本就凶险万分,可以说半条命已经进了鬼门关,这当口居然还把御医和稳婆都赶走,这事不但怪,简直就是疯。
可是,这真是宁妃做的事吗?秋月明那个女人,自己和她斗了这几年,处处落于下风。虽然想起她就恨得牙痒心慌,私下里骂了几百几千声贱人,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的聪明灵慧,做事滴水不漏。这次若不是她父兄触怒龙颜,牵累了她,又怎会失宠于圣前。现在她唯一的保障和翻身机会全靠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了,又怎会这样自暴自弃?莫非生产时的疼痛真会让人失了理智,还是她另有打算?
“哼,任她如何聪明,都到眼下这步田地了,还能有什么打算!现在一切都赌在命上了,若她秋月明真的命好,能为皇上生下他的第一个皇子,那么,她和她们秋家,就能立时翻身,东山再起。若是她生的是个女儿,对于已经有五位公主的大渊朝能有何益处,对她自己的处境也不会有什么帮助。若是更惨些,她带着腹中的孩子,一尸两命,同赴黄泉,那就再好不过了。”
想到此,宜妃嘴角的笑不自觉地森冷。锦儿看得又是一阵哆嗦,忙低了头嗫嚅道,“娘娘,那我还要去明华苑守着吗?”
“嗯,去吧。”宜妃心不在焉应了声,撇眼见小丫头冻得可怜,也有点不忍,指了指桌上的热茶和点心,“把这些吃了,暖暖身子再去吧。我也乏了,先去歇歇,有消息只管来回我,别误了。”
明华苑,宜妃秋月明的卧房里,三个女人正忙乱成一团。床榻之上的秋月明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乱发枯草般散在枕上,粘在脸上。她双手抓着被褥,狠狠地攥了满把,用力搓揉着。太医稳婆都在时连连惨呼**的她此时一声不出,只紧咬着唇默默用力。
“娘娘,这样不行呀,还是让王太医他们进来吧!”静思都快吓哭了,脸色比起宁妃也好不了多少,赵嬷嬷虽是经多见多的老人,此时也慌了心神乱了手脚,嘴里只是“阿弥陀佛观音菩萨”的乱叫。
“你们”刚熬过一阵剧痛,宁妃又气又急,不敢也无力大声说话,“四个月前就定下了的事,到了今日还有退路吗我父兄的生死,我秋家的兴败,全取决于今日之事能否成功,我哪里还能回头,哪里还有退路!”
她咬牙,再次和阵痛撕扯纠缠,好一会儿,疼痛退潮,她像一尾被抛上岸的鱼儿,艰难喘息着,有泪从眼角流下,流进已被汗水浸透的乱发里,她再开口,语声嘶哑微弱,“赵嬷嬷,静思,你们是我从家里带进宫来的,你们现在是我唯一能依靠的亲人,就按那时我们定好的计划,帮我,求你们”
“小姐!”两个声音,一个苍老,一个清脆,却异口同声。自从入了宫,她们再没有用过着旧日的称呼,宫里只有宁妃娘娘,没有秋家二小姐。而现在,这个孤苦痛楚的可怜女子,只是秋月明,自小被她们疼爱照料的二小姐,她们不能不帮,不能不信的亲人。
疼痛,疼痛一轮强过一轮的疼痛风暴在身体里鼓荡撕扯,呼啸肆虐,她的舌尖舔到了一丝腥甜,已经咬破了嘴唇,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忍不住喊叫出来,守在外面的太医产婆们听到了一定会硬闯进来,虽然宫里人人皆知宁妃已经失宠,但现在她腹中挣扎折腾,让她痛楚欲死的可是皇家血脉,如果出了事,谁敢负责。
“帕子给我条帕子”她惨白的手胡乱抓着,静思忙把一条白绢帕子塞到她手里,她把帖子揉成一团,咬进口中,再痛也绝不可以出声,绝不可以让太医稳婆们进来,如果出生的是个女婴,她绝不可以被第四个人看过,绝不可以
又是一阵巨痛,利刃裂体般的凶猛,她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幸好嘴里满满地堵着帕子,惨叫声被闷住了,含糊混沌,根本传不到门外。
“孩子啊,求你,求求你乖乖地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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