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赏力低下.甚至很有可能根本就沒听懂.贺云阳依然弹得欢喜.他在大渊呆了一月.展示琴艺是每天必行之事.他手下完美的拨弦.心却沒有半分在旋律中.对一曲终了后众人长篇大论的赞美一笑置之.
可今夜在银月原上.他用心弹每一首曲子.每曲终了.他的指尖压下琴弦的最后一丝鸣唱.身边的丫头就会拍着手大叫:好听.真好听.
他满足于这沒有任何技术含量的简单叫好.这次他带了琴來.就是想弹给她听.现在.在这静谧的夜色里.泛着清香的草原上.他抚琴.身边只有她一个听众.他的心愿实现得完美.才不在意她有沒有听懂.
只是.明天就要离开了.
贺云阳走了.锦阳帝有始有终地出动盛大排场送他回国.并沒为他沒相中自己的女儿而有任何芥蒂.
天景在自己房里.展开那两块“寄思帕”.提笔在其中的一块上写下了“贺云阳.再见.”另一块帕子上果然慢慢浮现出这句话.天景怔怔看着.直到两块帕子上的字迹渐渐隐沒.一点痕迹也无.
这以后的时间天景也不无聊.因为有太子陪她玩.
从前.天景对他有礼有节.时时处处顾虑他的地位和感受.每次在父皇面前谈及时局政务.她都很留心.尽量不使自己显得比太子出色.有和他意见相左时.也总是主动退让.赞成他的主张.
但这是从前的旧话了.以后她不会再这样容让与他.
贺云阳曾对她说过一番话:如果你真想日后为帝.那就一定要在你父皇心里留下你比太子强太多的印象.惟有如此.才有可能突破你身为女子这个巨大阻碍.你和我不同.你得到皇位的方法只能是和平过渡.让你父皇给你.扶你坐上这个位子.而不能自己动手拿或者抢.你沒有自己动手的资本.况且你也不忍心不是.
贺云阳说得不错.她沒有自己动手的资本和狠心.但如果要让父皇下定如此离经叛道.前无古人的决心.她就必须表现出舍我及谁.独一无二的优秀.当然.想表现出这样的优秀是要冒巨大风险的.
既然制定了这样的计划.就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天景罗列出自己的倚仗:父皇.虎翼.瞳术.贺云阳.天景也说不清为何要把那个身处遥远异国的盟友列进來.他离她太远了.就算她死了.他一时半会儿也难得到消息.可是.每次想起他.心里都是踏实的.
从此.但凡和太子一起在父皇面前议政.她必然抢占先机.寸步不让.当然要做得很有技巧.她只是就政务时事表述自己的看法意见.而非是在和太子为难.虽然每次她都把太子为难得或面红耳赤.或哑口无言.这时她才优雅淡定地后退一步.说道.“是天景多言了.其实太子哥哥的论据主张也很好啊.请父皇明鉴.”
父皇的明鉴.是多数情况下采纳太子的意见或谁的意见都不用.自己再去和群臣讨论.天景不在意.这是正常的选择.父皇要顾及未來储君的颜面.也要维护她的安全.但父皇看向太子时.眼里越來越重的失望;和采用她的主张时.平静脸色下的欣赏喜悦.她都是看明白的.
这就足够了.胖子不能一天吃成.高台也不能一天拆掉.太子的台.慢慢地拆.急什么.
可是.有一天她正要出门时.母亲发话了.“天景啊.上次你见过面的那位李公子.感觉怎么样啊.”
“李公子.哪一个.”她一边反问一边在印象里搜索.一时还真想不到.
“就是左都御史李大人家的五公子嘛.”秋月明來了气.“你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别整天就惦念着朝堂时局什么的.那些是你父皇和你太子哥哥的事.女孩子家.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嫁个如意郎君.才能终身有靠.”
“呵.”天景无声冷笑.原來太子想出了这样一步棋.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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