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明彻底懵了.像根石柱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太子忽然大悟.“莫非那天父皇原來你早就知道.”
“不错.我的确在三天前就知道谢午华要反了.就是父皇告诉我的.你先别问那为什么父皇反而离开了.我们先上去看看.别让远道而來的客人等久了.失了礼数.”
天景说着举步上了石阶.太子反而在她身后.他手里拖着还沒回魂的玄明.
天景踏上东城门垛口.这里很高.风很大.刚上來时她几乎有些立足不稳.她深吸一口清凉的风.手扶垛口稳住身体.向下一望.下面一片铁甲森寒.“谢”字大旗迎风飘扬.阵前.乌骓马上.一身铁甲.外罩血红披风的威严大将.正是谢午华.
天景庆幸这两年她时不时都有修习贺云阳教她的内家心法.现在已经有些门道了.丹田中也有了些底气.不然相隔这么远.风又这么大.她说话谢午华根本听不见.那样的话.从气势上她就先输了一大筹.
她深吸一口气.朗声大喝.“城下可是谢午华吗.”
谢午华也有些诧异在城头上居然能看到这个女孩子.而且.一个女孩子家居然能吼出这么大声音來.他愣了愣.回道.“不错.正是本帅.”
他当元帅近三十年.“本帅”这个词每天都要说几遍的.已是习惯用语.现在不过随口说出.但不幸的是.他遇见的.正是最会抓对方言语错处的陈天景.
“‘本帅’.”天景冷笑.“谢午华.你的脸皮是要有多厚才能说出这两个字來.你既领兵來造我父皇的反.怎么还兼着我父皇所封的帅位吗.谢午华.你倒是什么都不想耽误放弃.你是不是还打算领今年的军饷呢.”
谢午华哑口无言.一张黑脸迅速由红到紫.他本就不是善逞口舌之快的人.何况又遇见了这个最是牙尖嘴利的丫头.
城头上.天景得理后步步进逼.厉声叱喝道.“谢午华.你若是还记得你元帅的身份.还记得与我父皇数十年君臣挚友的情份.速速领兵退去.我就当你从沒有來过.若是你铁了心弃谢家几代忠良贤名于不顾.非要当这乱臣贼子.那就莫再提你的官位姓名.别给我父皇和你谢家祖先丢人.”
谢午华还是默默.天景的一番话狠狠地戳了他的心.他倒不在乎什么谢家的忠良之名被毁.说起來.正是这些年來越來越多地思及谢家几代人为了大渊鞠躬尽瘁.可保得却是陈氏的江山.辛辛苦苦只是为他人作嫁衣罢了.他谢午华已年过半百.还得在玉乾关那样的苦寒之地镇守.再以后.他的子孙们也是一样.顶着个灿烂虚幻的光环.屈居人下为臣.
所以.他才要反.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反得并不是十分理直气壮.总有些心虚和愧疚.就是对锦阳帝陈昊远.他对不起这个自幼相交.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想当初.他从陈昊远手中接过帅印.从此为东路军大帅.镇守堪称大渊咽喉的玉乾关.那时的他.心是稳的血是热的.只记着对朋友的承诺.要为陈昊远守住这铁桶江山.
可是人心易变.就连情人夫妻也少有几十年恩爱如初的.何况君臣加朋友这种极微妙的关系.何况他们每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两人之间再沒有年轻时的把酒畅叙.交心长谈.更多时候都是埋着头.暗暗琢磨对方.提防对方
谢午华被回忆攫住了.似是在睁着眼睛做白日梦.他身边的副将看着.眉头越拧越紧.心想大帅说不过那个丫头就赶紧换人说话嘛.那边不是还有太子和大帅的亲外甥.和其中一个讲几句话.挽回些面子來.然后直接攻城才是正经.大帅真是老了.被那个丫头几句话抢白得沒了精神.全忘了身后这么多人的荣辱和性命都在他一人身上.
他催马上前.靠在谢午华身边耳语道.“大帅上.您和一个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