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惶恐低头.“老夫向來不喜多言.请殿下放心.”
贺云阳听说过.中了火龙鞭之后.每一年到了当时挨鞭的那天晚上.旧伤就会发作.而且据说头三年旧伤发作得特别厉害.他也并不是特别在意.他挨了三十鞭都沒死.现在连父皇都对他沒了想法.还怕什么旧伤发作.咬紧牙不就是是了.反正怎样都能熬过去的.
任何事沒发生之前都可以想得简单.真正发生了才知不简单.
直到这一天晚上.贺云阳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他原來自以为很强悍的忍痛能力完全抵抗不了这样的痛.似乎有千万把利刃从后背一直剜割进体内脏腑.这是一场猛烈而疯狂的凌迟之刑.且漫长得无休无止.他以为已经挣扎煎熬了一年的时间.但桌上的沙漏慢悠悠的.尚未走完一个更次.而这样的疼痛.要经过整整一夜也能过去.
“母亲.母亲”他终于是熬不住了.向坐在床前的秋荻夫人伸出了手.“母亲.我受不了了.怎么会这么痛母亲”
秋警告夫人闪开他的手.起身将椅子向后挪了挪.坐得离他远些.继续翻看手中的那本莲华经.只是一低头间.有两颗泪落在了书页上.慢慢洇开.模糊了字迹.但她开口时.声音却是平静冷漠的.“你现在知道痛了.当初为何不听你父皇的话.好生忍着吧.这就是你忤逆你父皇应受的惩罚.”她翻过一页书.开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开口.“凡挨火龙鞭者.很少有能活过三年的.就是因这头三年.旧伤发作时的痛楚更胜初受伤时的十倍.身体差的根本熬不住.真的会痛死.”
她不说话了.继续看书.贺云阳看着她低头专注看书的样子.听着那些无关路人般冷静冷漠的话.万刃凌迟的痛似乎都压不住心里的凄凉.他嘶哑着声音问了句.“母亲.您是不是很希望我熬不住.”
秋荻夫人猛地抬起头怔怔看着他.然后用力把书摔到桌上.站起身走到床前.冷笑道.“对啊.母亲就是这么希望的.但愿你这次熬不住.”
她转身踏出房门.回自己房间去了.一直伫立在窗前的一个老嬷嬷诡异地笑了笑.也转身消失在了黑暗里.
秋荻夫人刚出门去.小吱就从床下探出脑袋來四下张望.又呆了片刻确定安全.它一扭身子蹿到了床上.急叫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
贺云阳除了死去活來天昏地暗还能怎么样.他死咬着牙.搜集起每一分力气來抵抗疼痛.他恍惚听到小吱急切的呼唤.但哪敢开口说话.他不能让自己叫出來.不能让母亲听到.他已经很多年沒奢望过母亲的手能赐予他些许关爱.今晚真是痛昏了头.居然向她求助.结果自取其辱.
可是.如果她不想照顾他.又何必像模像样地坐在他床前.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只是会有哪位慈母.能在儿子生死两难的痛苦挣扎时.事不关已的专心看书.或者.她只是坐在这里.欣赏他忤逆了父皇的可悲下场.
“公子.你想不想见天景公主.我去把她叫來吧.”小吱见叫不应它家公子.就另换了一个公子绝对会有反应的问題.
“不.许你敢.去.我.我剥了你的皮”贺云阳果然有了反应.拼命挤出这一句威胁的话, 又忍了好一会儿才继续接道.“就是.你去把她叫來.又.又能怎么样她也只能.看着我哭罢了看到她哭.我.我会又难受的.小吱.你听话.你自己.出去玩吧.让我一个人呆着.”
小吱摇了摇尾巴.乖巧说道.小吱不去找天景公主了.小吱就在这儿守着.再不说话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于是小吱只好出來了.也不敢离远.就坐在门口不住摇头.急得搓爪叹息.
秋蝉阁很小.坐在这里.就能看到旁边东院秋荻夫人住的房间里亮着灯.隐约可见她正坐在窗前.估计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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