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生辰的人.只有她自己.和贺云阳.
今晚.她和贺云阳在悠然亭喝酒.
悠然亭是赏梅的好地方.小小的亭子就是被一片梅林包围着的.今年冬寒雪大.梅花也开得格外好.如朱砂泼染过的大片嫣红.灼灼地映着满天满地的雪.夺目惊华.
今天下午.悠然亭四面就生起了暖炉烘着.几个时辰下來.亭子里温暖如春.天景懒懒地倚在雪裘里.端着一杯酒浅啜.身旁的贺云阳在弹琴.是一首遐思.她今天特别喜欢这首曲子.已经让贺云阳弹了好几遍.
“不是好几遍.这是第十遍了天景.你到底还要遐思多久.”
贺云阳遐思过第九遍之后.小指一勾琴弦.开始第十遍的宁静遐思
“贺云阳.我确实想起了很多事.心里很难受嘛.”她看了他一眼.把手中酒杯凑到他唇边.
他饮尽了杯中酒.把琴放到了一边.“不弹这曲子了.越弹你想得越多.心里越不好受.打起精神來嘛.过生辰是高兴得事.这么无精打采的.一整年都不吉利.你要是再这么闷闷不乐的.就把生日礼物还给我.”
“才不.”天景一把抓把桌上的锦盒抱在怀里.做鬼脸鄙视他.“贺云阳.有你这样的吗.送人的生辰礼物还能往回要的.”
她说着又打开锦盒.把里面的东西拿出來把玩着.贺云阳送她的是两件玉雕.当然是他自己的手艺.材料是上好的血玉.雕成一只懒洋洋的老虎和一只笑眯眯的兔子.天景的本命属相是兔.但她向來不承认.就喜欢冒充老虎.于是贺云阳各雕一只为她庆生.
天景已有些醉了.朦胧的眼里反而看出些门道.她抚摸着虎背.斜睨着贺云阳道.“我说这只虎从造型到神态我都有些眼熟.你.你不会是照着苍峦大哥雕得这只老虎吧.”
贺云阳正喝酒.听她的话一怔.把微红的脸扭向一边.道.“既然可以照猫画虎.为何不能照猫雕虎.”
天景拉住他的衣袖大叫.“你还强词夺理.我明明是威风凛凛的老虎.偏被你雕成懒猫了.你还好意思说.我不管.你还要再送我一件礼物做补偿.”
贺云阳好容易才从她手里抢回了自己的袖子.笑道.“天景.你太贪心了吧.我送了你两件礼物.还弹了十遍遐思.你居然还要礼物.现在半夜三更的.我上哪儿给你找礼物去.”
天景不说话.來來回回地打量他.打量得贺云阳心虚.总觉得这丫头沒打什么好主意.
“我想看你舞剑.”沒打好主意的丫头终于打定了主意.提出了要求.
贺云阳看了看腰间的青琊.自从自己从师傅手中得到了这柄剑.一直都是用之厮杀.取人性命.从沒想得过舞剑这件风雅的事.
“嗯.好吧.你是寿星嘛.今天你最大.说什么都行.我就舞剑给你看.“他拿起青琊走出亭子.这时雪正下得急.黑沉的天地间瑞雪苍茫.满树的红梅上积着白雪.是一种素净的妖娆.
亭子里一声琴音响起.是一首萧瑟苍凉的雪之涯.正好应景.
他转头回望.正和天景四目相对.默契一笑.
迷蒙的雪雾被剑光撕裂.树梢的红梅被剑风扫倒.天色如墨.剑光如银.红梅殷艳.白雪清雅.天景吸一口气.手下拨弦越快.她跟贺云阳学得第一首曲子就是雪之涯.弹得最好的也是这首.特别在今晚.她想弹出此生最好的乐章.
风越冷.雪越密.琴声越急.剑光越亮.红梅也越凄艳.梅香也越凛冽.
琴声在最高的一个音上嘎然而止.贺云阳也在同时收剑而立.只有梅瓣还在纷纷落下.盖满了他的双肩.和他在雪地上用剑锋划下的九个狂草大字:恭祝陈天景芳华永驻.
天景也走出亭子.依着他的肩看地上的字.芳华永驻也许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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