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静静的.片刻.元露殿内殿的门被叩响了.贺云阳低沉慵懒又微带笑意的声音恭敬问道.“父皇.儿臣可以进來吗.”
康明帝眼前一黑.连忙伸手撑住御案.在胸口捶了好几下才缓过口气來.那个小子.如果立刻撞开殿门.持剑冲进來也好.可他偏要有礼有节地敲门问上一问.如果朕说不可以.他还真就不进來了.他这分明就是在羞辱朕.分明就是想气死朕.
康明帝勉强稳了稳神.也用悠闲随和的口气说.“外面的可是贺云阳.进來吧.”
殿门被推开.贺云阳好整以暇地踱了进來.白衣上盛开着朵朵红梅.但康明帝知道.那都是别人的血.只在他左肩上.有衣裂血染的一道伤.
康明帝又差点气晕.统共付出了一千零一十二条性命.就在他肩上留下了一道伤.那要想杀死他.到底得多少人才够.
“父皇.今晚是母亲的头七回魂夜.儿臣怕父皇忘记了.特來提醒父皇一声.可父皇为何安排下这么大阵仗不许儿臣进來.让儿臣费了好一番力气.父皇.你就这么不待见儿臣吗.”
“朕待不待见你.让不让你进來.你这不都进來了嘛.贺云阳你本事大.就别再跟朕计较了.你今晚來.恐怕还有别的事吧.”
站在阶下的贺云阳仰头笑看着上面.“父皇.从小您就不疼儿臣.什么东西都沒有赏赐过.不如今晚您做个补偿.把墨晶扳指赏给儿臣.再写下禅位诏书.把皇位都一并赐给儿臣吧.”
康明帝愣了.他本想着贺云阳一旦进來.必然会以剑指他.咬牙切齿历数这些年來桩桩件件的朝不保夕.痛苦危险.然后逼他交出印信.写下诏书.可他完全想错了.贺云阳那么温和平静.用从來沒有对他用过的孩子气和撒娇口吻索要礼物.用要糖果和玩具的天真向他索要御座和江山.
这个贺云阳.他到底是孩子.还是疯子.亦或是个戏子.
他定定神喝道.“贺云阳.你母亲尸骨未寒.你就做这样的事.你”
贺云阳大笑.“父皇.您休要找这样的借口.尸骨寒不寒的不要紧.关键是母亲的心.已经寒了几十年了.所以.儿臣今晚就以这么多人的血为祭.给母亲暖一暖心.”
康明帝无言以对.他支着额倦倦说道.“可今晚是你母亲的头七.你上这儿來.就让云祥给你母亲守灵.像话吗.他和你母亲又沒有关系.”
“不只是云祥.天景也在.她和母亲有关系.母亲把凤尾银簪给了天景.她.可以算是母亲的儿媳.”
“陈天景.儿媳..”康明帝一下坐直了身体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贺云阳.贺云阳今晚就是來要他的命的.不是要气死他就是要吓死他.“大渊女帝陈天景.她你们已经”
贺云阳摇头.神情间有些哀凄.“我们之间沒有已经.再也不会有已经了儿臣在十八岁时认识了天景.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儿臣视天景如至宝.儿臣为了她挨火龙鞭.为了她对您说那样不堪的谎.儿臣也想娶她.儿臣想以齐朝的万里江山为聘.娶她做我唯一之妻.可是那时有母亲锁着儿臣.儿臣拿不到这份聘礼.又不愿把她娶进小小的秋蝉阁.因此.儿臣永远地错过她了.”
“以万里江山为聘.娶她做你唯一之妻”康明帝喃喃重复着.忽然大笑.“贺云阳.这一点你还真是像朕.说出來你或许不信.朕也曾经愿意舍弃万里江山.娶一个女子做我唯一之妻.可是.她根本不愿意嫁给朕”
他停住那些不该说的话.从拇指上摘下墨晶扳指.“贺云阳.这万里江山朕就给了你.扳指你先拿着.禅位诏书明早写好.”
贺云阳一步步踏上白玉阶.从康明帝手中接过那枚齐朝历代帝王传承的印信.躬身道谢.转身离开.
他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康明帝在上面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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