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宣一行比预料时间还早一点地进了城。
经过城门的时候,沈宣能明显发现谢玄的身体绷紧,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不由有些好笑,也不知道那个混蛋大哥都是怎么吓唬这孩子的。
不过这孩子也真的是太死心眼了,听什么信什么。
马车平稳摇晃着一路向侯府走去,谢玄白紧张了一阵子,发现居然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便大着胆子掀开了侧面车帘向外看了看。
外面行人如流,街边满是叫卖的小贩,各样新鲜小玩意琳琅满目,热闹非凡,看得谢玄眼睛一亮,简直舍不得放下车帘了。
看着这孩子的小脑袋恨不得探出去四处张望,沈宣觉得真是无比有趣,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却在收回目光时撇到了另一个目光。
“你刚刚在看我?”
谢凡飞快地转移了视线:“切,我才没看你。”
忽然间,一直坐着的谢玄半起身,从侧窗把脑袋伸了出去,仰头不知把什么看了半天,才又缩回身。
“小玄,看到什么了?喜欢的话改天我带你去买。”
“久容哥,刚刚有人在盯着我们。”
沈宣急忙扑到侧窗边,向刚才的方向看去,但马车已经走开了这些距离,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看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了吗?”就算再不通世事,沈宣也相信谢玄对于这种事不会陌生。
谢玄果然点点头:“差不多有二十八九岁,眼睛细长,刚刚他也看到我了,虽然好像在笑,又觉得冷冰冰的,嘴唇很薄,下巴左边有一道白印,像是很久前受过伤。”
沈宣听得脸色发白。
下巴上的那道伤,是很久前他跟皇子们在御花园打架的时候,柏洲哥哥在假山上摔的伤口,那时流了好多血,把他吓得要死。
虽然即使找了御医,到底还是留了道疤。
夏柏洲白龙鱼服,斜靠在窗棂上看着,下面那辆熟悉的马车缓缓而过,有个陌生的面孔在东张西望。
他正凝视间,那少年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忽然抬头看着他,直到马车走远才缩回去。
他微微皱着眉头。
久容出发的时候,并没有随身带着这样一个人,更何况还是能跟久容同乘马车的人。
这个人是谁?之前久容喊的谢凡又是谁?
久容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
不过不要紧,很快就会有人来告诉他的。
柏洲哥哥的出现虽然让沈宣意外又有些不安,但他不想表现出焦虑,免得会让刚到京城的谢玄更不知所措。
好在迈进侯府大门后,他的焦虑也渐渐散去。
这里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虽然大乱之时被毁坏过很多,值得庆幸的是大体格局都还在。
重新修葺的时候,他尽量还原了从前的模样,虽然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时不时还会涌起悲戚之意,但毕竟这里是最能让他安心地地方。
他令人给谢家兄弟安排了住处后,简单洗漱一番,径自去了祠堂。
祠堂也是曾经的模样,这里是被毁坏程度最轻的地方。
毕竟御林军与沈家也没什么大仇,又对沈家历代将帅有着该有的敬意,这里的一切更是让他熟悉。
在他小的时候,曾经特别讨厌这里,因为每次他调皮捣蛋了,都会被罚在这里念家规,或者面壁思过,严重的时候打也打过。
以前的他经过这里的时候总是会绕着走。
以前的他
真是怀念以前的他。
如果还能回到以前,就算让他日日在这里受罚,他也甘之如饴。
他燃了香举在手中,跪在蒲团上,仰视着香案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只觉得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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