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四面石墙逼仄,任凭外面天光大开,此间却无丁点光线泄露,唯有墙角处一个火盆里烈火正旺,哔剥作响。_!~;地面铺了干草,一人绢袍一身绯红背靠石墙坐于干草之上,闭目垂眼,怡然入梦。非但无半分锒铛阶下囚的落魄,倒有几分出尘脱世眠竹荫的安逸。
听到自远方而来的脚步声,那人双目打开,竟是清澈非常,无丁点初醒之朦胧。
轩辕泽走到牢前,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看到他泰然若谨地与他对视,轩辕泽紧绷着的脸也缓和了些。
“高湛”他慢慢开口。
高湛应了一声,闲闲问道:“皇上有什么事要问草民?”
“你可不是什么草民,你是平元帝的公子,也就是皇子。”轩辕泽开口,免不了有几分讽刺意味。
高湛懒洋洋看他一眼,从干草上挪了个位置,“皇上难得会到这阴寒的监狱里来,如果只是为了讽刺草民两句,未免太过费心了。”
轩辕泽薄唇抿着,目光胶着在他身上,片刻后方问道:“你可知道,有一女子为了你,竟然想要行刺朕?”
高湛一听,眼光一寒,“慎儿?”又从地上站起走到牢房前,急问道:“你把她怎么样了?”
轩辕泽退后两步,神色淡淡地看着高湛,并不说话。
高湛像是明白了什么,面上诸多表情一一闪过。他无力地一笑,合上眼,“你既然已经这么说,她必定,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轩辕泽看着有些伤痛有些后悔甚至是恨的高湛,想起武行莞。|i和她比起来慎儿是幸运的,至少她舍命所为的人一颗心里有她。至少高湛对慎儿表示关心,可是武行莞,直到最后临死之前,她也没有从轩辕定那里得到一丝一毫的真心。
“你是一个将相之才,如果你能保证今后效忠朝廷,朕不仅可以放了你,还可以给你封官。”
听到这话,高湛笑着睁开眼睛,“你囚禁我父,害死我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给你的朝廷效忠?”
“这些都是他们罪有应得的。”轩辕泽语气淡淡说道。
“罪有应得?”高湛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就算我父造反,慎儿一介弱女子,又有什么过错?”
“这么说来,你是宁可关在这里了?”轩辕泽拦住他的话,眉宇里有几分森冷。
高湛拂袖转身,“我辈岂是认贼作父?”
轩辕泽冷笑一声,“好,朕就留你在这天牢,天荒地老。”
第二日是个晴响的天,许淼淼坐在凉簟上午睡,阳光自明亮的冰绡窗纱透进屋里,此绡薄如蝉翼,色泽质地透明如冰,翠寒堂中因这透亮显得格外窗明几净。宫外忽然传唱“皇上驾到”。她慌忙睁眼正想要下榻,手已经被人握住了。
“皇上。”许淼淼惊异地看着已经出现在面前的轩辕泽。轩辕泽今日显得志得意满,朗朗道:“淼淼,你父亲已经回京了,现在正在往宫里赶来。”
“真的吗?”许淼淼一喜就要从榻上跃起,惊得轩辕泽急忙扶住她。
“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怎么莽莽撞撞的?”
轩辕泽半是抱怨,半是关心道。许淼淼亦是一笑,在他的搀扶下起身。
“这次大皇子回来,想必也成熟了很多吧。”
轩辕泽的脸上出现为人父的慈祥笑容,“这次朝廷能够剿灭汝南王一伙,子规拿到了黑火药配置的配方,实在是功不可没。”
“老百姓都说虎父无犬子,皇上当年也是英勇,如此大皇子亦是毫不逊色。”许淼淼开口夸赞着。两人两手紧扣,慢慢往殿外走去。果然没一会儿遇到了匆匆赶来c满脸喜色难掩的林公公,他打了个千儿道:“恭喜皇上修容,大皇子和许大人已经到了御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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