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长达七天的昏睡像是经历了一个轮回。
睡梦中,秦釉想了很多,七岁进入秦家后的每件事,第一次被妈妈抱,第一次穿上公主裙,第一次被爸爸架在脖子上,第一次背着新书包上学,第一次交到朋友,第一次被秦熙言背
当然,还有那段隐藏在心底最深处从未和人提及的往事:关于那个将小提琴拉得永远欢快永远洋溢着幸福的母亲,关于那个做饭超级难吃的母亲,关于那个一边切菜一边逼着她剥毛豆的母亲,关于那个看着她拽着大提琴不放脸色臭臭的母亲,关于那个为她的音乐天赋自豪的母亲,关于那个告诉她莫扎特g大调背后故事的母亲,关于那个最后舍得离开她留下她一个人的母亲
原来,生活一直如此残酷,不仅仅是童年如此。
秦熙言用着淡漠的语调向她解释了言希的行为,他靠着床脚那边的墙,两人之间隔着遥远的距离。
很狗血老套的故事,秦侑在布拉格的时候邂逅钟乐离,两人相爱。说白点,一个是出轨的男人,一个是做了小三的女人。
“你并不是我亲妹妹。”秦熙言抱着手臂,整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声调发涩:“你晕倒的时候我找医生专门做了亲子鉴定”
秦釉坐在床上,抓着被子的手指一点一点收拢:“所以呢?我还是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
“别这样,釉!”秦熙言急急打断她,“你永远是秦家的二小姐。母亲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我会劝她的,等她想明白了,就会接你回去的!”
秦釉苦笑,抬头只是秦熙言:“那你呢,言?你恨我吗?是我一通电话害死了你父亲,是我的母亲伤害了你母亲,你恨我吗?”
“釉,你是无辜的”
“是吗那你怎么不看我?”
铃声响起,秦熙言接了电话,然后合上手机准备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秦釉扭头看向窗外不置一词,秦熙言淡淡的声音传来:“我已经托人给你在东城买了一套房子,你先在那边住。我们这段时间,先不要联系了”
秦釉嘴角的笑弧越发上扬,最后不可抑制地笑出声来。秦熙言身影微怔,握上门把的手用力几近痉挛最后还是打开了房门,关门之前,秦釉平静的声音传来:“言,有多爱就有多恨,妈妈怕是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我了,我明白的”
所以,你不用为难,我不怨任何人。
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窗外,夏日的骄阳依旧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秦釉的视线落在窗户旁枝繁叶茂的大香樟树上,久久不能回神。
那些爱她的人,都舍得,都舍得抛下她,都舍得离开她,都舍得
出院后,她住在了东城。秦熙言体贴地将她习惯的日常用品送了过来,当然还包括那把大提琴。
她没有动用秦熙言给她的钱,每天背着琴去街头拉琴卖艺挣一点微薄的生活费,直到碰到邵一弦。
那时候的邵一弦应邀来这个城市的音乐学院交流,闲暇时间便出来逛逛,在市中心大广场的喷泉边,遇见了正在拉琴的秦釉,然后惊艳于她的琴声。
那时候,她拉的是d大调卡农,大提琴原本忧伤低沉的音色却被她拉得欢快,旁边围观的小孩子跟着节奏蹦蹦跳跳笑得异常明媚,那些相伴的情侣也都小幅度的打着节奏相和,而隔着人群听着琴音的邵一弦,心情却随着乐曲一直一直往下沉。
明明是忧伤的曲调,却能拉出欢快的节奏;明明是很轻松愉悦的声色,落到心里却觉得异常沉重。这种表面美好暗地里却悲伤互相矛盾的感觉,让邵一弦心里闷闷的。
明明是一张不谙世事的年轻面孔,却有一双似已看尽落花的眼睛。摁弦拉弓的手,灵活敏捷,明明充满青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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