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杨昆一下子想通了所有关键。
一直隐藏在脑子里预感终于得到证实,他反而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有种“果然如此”的感慨和释然。
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傅青梅低着头,无意识地绞动着十指,说:“今天早上。”
停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昨天晚上我去找过他,想跟他好好谈谈,平心静气地揭过以前的事,可他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杨昆问:“所以?”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凄美的笑容,说:“所以,我就把那盘磁带摔到了他脸上。”
杨昆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又问:“他脸上的表情想必很精彩?”
傅青梅不屑地哂笑一声,说:“可惜你当时不在场,看不到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他骂我是骚~货,狐狸精,祸害了他还不够,又想勾搭他的宝贝儿子,指着门口让我滚,赌咒发誓地说绝对不会放过我,我自然也没有再跟他客气的必要。”
用手背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她继续说道:“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带着东西直接去了检察院。”
从床头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杨昆没问她举报他的具体经过。
至于举报的内容,他也能猜个差不离,不外乎以权谋利c收贿受贿c利用职务之便玩弄女性之类。
这个时代乱搞男女关系的影响还是相当严重的。
当然,以段永国从政这么些年来营造的权力关系网和社会背景来说,她的实名举报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案件会走到哪一步,除了她手中掌握的线索外,更关键的一点,还要看上面的决心。
那就不是他和她两个凡人所能左右的事了。
杨昆拿过暖瓶,伸手在瓶口试了试温度,倒了杯白开水给她。
她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
他感觉到,她的手指很凉。
他也知道,此时纠缠着她的,不只是对于可能招致报复的恐惧,更多的是隐藏在心底多年的疮疤一旦被揭开,所带来的那种自卑c屈辱和对未来的绝望。
设身处地地替她想想,这件事一旦传扬开去,先不说以前的光鲜外表c安逸生活都将不复存在,单只被熟悉自己的同事c邻居c亲友在背后指指点点地戳脊梁骨c说风凉话,就足以成为一个女人生命中难以承受之痛。
虽然她平日里一向表现得很乐观也很强势,但从刚才初见她时的表情c举止不难看出,这个活泼开朗的女人内心里,也有其不为人知的柔弱一面。
于是杨昆换了个话题,问她:“手头的事都处理清了?”
傅青梅勉强笑了笑,说:“车子c房子都被检察院暂扣了,其它一些小零碎请了朋友帮忙处理,家里面我父母家在农村,我没告诉他们。”
杨昆点点头,用稍显轻松的语气说道:“好了,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大老远地赶过来,你总不好意思让我陪着你抹眼泪吧?”
她用双手捂着茶杯,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心里憋闷,不敢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想找人说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到了你”
杨昆摆摆手,说:“美女相召,不胜荣幸,只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管你想聊些什么,最好抓紧时间,哥也是分分钟好几十块上下的人了,单纯陪聊的话,收费好贵的说。”
傅青梅破涕为笑,说:“那你最好给我算便宜点,我现在可是一贫如洗,连住店的钱都快付不起了。”
对于这句略带自嘲口吻的玩笑,杨昆自然不会较真。
以她平素表现出来的心机和隐忍,要说她在下定决心破釜沉舟之前没给自己留好后路,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不过看她真情流露时那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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