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杨昆面色平静,眼神中却带着令人心悸的狠厉,宋长胜一颗心直往下坠。
虽然局限在纺织厂这个小圈子里,和外界接触不是太多,不过他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不懂,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行事却是杀伐果断c毫无顾虑。
相反,表情越凶狠,说话越嚣张的人,虚张声势的可能性才越大。
他这人倒也光棍,回头看看表情各异的工友们,朝杨昆说道:“这事是我挑起来的,跟我兄弟c朋友们没关系,我敲断一只手向你赔罪,总可以了吧?”
易阳有句土话,叫“除了割肉疼,就数出钱疼”,其实就是舍命不舍财的意思。
宋长胜两口子在纺织厂上了这么多年班,厂子效益好的时候也赶上过,手头倒还有些积蓄,不过照眼下的形势看,纺织厂怕是三两年内翻不过身来,就此破产倒闭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
为了长远打算,在2万块钱和一只手之间,他宁愿选择后者,手断了,接起来也花不了几千,钱没了,再挣可就难了。
杨昆却不肯让他如愿,哂笑一声,说:“你们来了12个人,2万除以12好像除不尽,这样,给你算个大头,2000,你断一只手,再打个1万8的欠条给我,放你们走人。”
“你”宋长胜性格再老实c再懦弱,也被他蛮不讲理的话气得眼前直发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甩开兄弟在后边悄悄拉自己衣袖的胳膊,咬牙发狠道:“那好,我给你打欠条!”
既然是打欠条,那么1万8和2万之间也没太大区别,接过一个半大小子拿过来的点餐单和圆珠笔,宋长胜颤抖着手腕子,一笔一划地写道:“因影响杨昆饭店生意,特此赔偿他2万元整,宋长胜。”
注明日期后,他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忿忿地将本子扔到了杨昆面前的桌上。
杨昆也不以为忤,拿过来扫了一眼,顺手扯下了“嚓嚓”撕得粉碎,冷笑道:“欺负我读书少是不是?跟我玩心眼,你们还嫩得很!重写,我说一句,你写一句!”
被他连嘲带讽地一通刺,宋长胜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也不敢有什么怨言,老老实实拿过纸笔,按着杨昆念的内容写道:“今借杨昆现金:人民币贰万元整,月息6。5厘整,自1995年元月2日起开始计息,并保证于1996年元月1日前连本带息一并归还,逾期不还者,愿承担全部本息总额每日1的违约金及一切法律责任,立据人:宋长胜,日期”
既然对方已经服软,杨昆也不为已甚,拿着欠条念了一遍,朝这帮工人老大哥摆摆手,“都别在这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还指望我管饭是怎么着?”
宋远胜忿忿不平地说道:“就你这黑心饭店,求我都不在这吃饭!”
杨昆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问:“你们又是打人c又是闹事的,自己毫毛未伤,除了张空头支票,一个子都没出你倒是说说,我哪黑心了?”
宋远胜顿时哑口无言,虽然觉得这小子说话有些强词夺理,可他嘴拙脑呆,一时间也说不上哪不对劲来,哼了一声,跟着工友们拂袖而去。
王波接过杨昆手里的欠条看了一眼,还给他,问:“怎么不多加点利息?”
“当我傻啊。”杨昆白了他一眼,“超过银行同期存款利息按非法揽储处理,我可不想授人什么把柄,最后再落个竹篮打水。”
王波哈哈大笑,“你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那倒不用客气。”
今天的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看看表,已经1点多了,杨昆就吩咐一帮小子在这等着吃饭,自己跟着王波一块下楼。
宋长胜等人下楼时,何平躲在柜台后面没敢跟他们朝面,这会正指挥服务员们从后厨往外端羊肉面,看见杨昆,迎上来问:“他们怎么说?”
杨昆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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