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村子不过一街之隔,杨昆在路边摊上买了箱饮料拎着,走了没几分钟,就找到刘全保家门口。
见到杨昆上门,老刘很高兴,将他介绍给在座的亲友:“喜羊羊的大老板,我侄子,杨昆!”
刘全保和刘素芬同辈,照理说,像这种没出五服的娘家亲戚,杨昆该管他叫舅,只是平时叫叔习惯了,也就没按辈分改口,放下东西,和大家打招呼。
刘全保这几年承包工程,很是挣了点钱,人面广了,来家里赶集的亲友就比一般人家要多,其中除了自家亲戚外,还有一些同行和关系户,大都听说过昆少的名头,热情地跟他握手寒暄。
刘彦波心里不免犯嘀咕,“不过开辆破奥拓而已,又像什么大老板了?”
客套过后,刘全保热情地邀杨昆兄弟俩入席,杨昆连声推辞,说就是过来串个门,还要回舅舅家吃饭,又说他身上有伤,也不能喝白酒,刘全保要吩咐他儿子骑摩托去城里买红酒,也被他拦了下来。
和老刘推让了一番,刚要出门,就听外面一阵人喊马叫:“打架了,打架了!”
杨昆就觉得奇怪,这才刚过12点,就有人开始借酒闹事了?
国人生凑趣,刘彦波又正在血气方刚的年龄,就拉着杨昆跟过去看热闹。
闹事的地方离老刘家只隔了半条街,没几步路就到,跟着几个胡喊起哄的半大小子走到一家看起来有些破败的小院前时,门口已经围了好几十号人。
朝人群中间瞅瞅,没见到有人正在动手或受伤不起,却看见小院门旁停着两辆面包车,其中一辆还喷涂着公安标识,杨昆更觉纳闷,瞧这动静应该是刚闹起来,派出所的人这么快就来了?还是开着警车来赶集时刚好撞上了?
刘彦波在村里的人面比他熟,挤进人群找认识的半大小子问过事情起因,回到杨昆身边,撇着嘴说道:“不是打架,是镇计生所和派出所的人,来抓大肚婆的。”
杨昆皱了下眉头,“抓超生什么时候不能来,偏赶着人家里过集时堵门,这不是明摆着在街坊乡亲面前把人往死里逼么?”
刘彦波见怪不怪地摇摇头,“刚过完阳历年,计划生育查得正紧,村里的超生户都跑出去躲起来了,也就在集会时才回来呆上一半天,这帮搞计生的干部鼻子灵得很,专拣这种日子过来堵人。”
杨昆点点头,站到旁边的石头上往里看,见十来个男男女女挤在小院门口,其中还有几个穿警服的,你劝我,我撺你,都是一付跃跃欲试却又畏首畏尾的样子,却谁也不敢第一个进门,倒像对这家人颇有忌讳一般,就问刘彦波:“这是谁家?”
刘彦波挠挠头,“这几年一直在外头,西柳庄这边又不太熟,不见屋主本人还真想不起来。”
正说话时,就听人群中一阵哄乱,杨昆踮起脚尖朝门口看扶持,就见堵在院门口的十几个计生干部和民警像被狗撵的兔子似地连连后退,将围观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在他们面前,站着位个头不高,长得很敦实的年轻汉子,上身只穿了件袖口开了线的古铜色毛衣,下身是条有些褪色的军装裤子,双手攥成拳头垂在身侧,一言不发地盯着门外的人群。
见一帮干部跟避瘟神似地往后退,人群中就有人开始起哄:“四喜叔,你们这么多人整不过人家一个,这干部当得也太怂包了吧?”
刘彦波指指人群中间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小声告诉杨昆:“那是刘四喜,西柳庄的治保主任,整天就知道拍那些当官的马屁,顶不是个东西。”
杨昆嗯了一声,眼神盯在那位壮实汉子身上,见他手里也没拿什么棍棒家伙,只是面沉如水地站在小院门口,居然有股子一夫当关的气势,令人自然而然地心生好感,问刘彦波:“认识这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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