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运升的质问,杨昆很干脆地一拍胸脯,“您放心,明儿个一早,我就开仓放粮不是,开门卖货!”
之所以答应得这么利索,倒不是因为他骨头软,慑于刘副县长的官威,而是出于长远打算,觉得即便这次良机难得,也不好藉此将事情做得太绝。
特别是对于钢材生意来讲,暴涨暴跌只是偶发事件,细水长流才是常态,这次赶上货源紧张,大伙不得不捏着鼻子上你这来买货,等以后市场供求趋于正常了,很难说还能留下多少回头客,本着求财不求气的原则,杨昆也不想在事业刚起步时便将同行c客户们得罪个遍。
昆哥做事,一向讲究言出必践,头天答应了刘副县长,第二天一早,昆朋钢贸公司的磅房外就挂出了小黑板,“现货出售”。
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十几分钟之后,大院门里门外就围满了本地的标准件商户,刚刚沉寂了没两天的钢贸公司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到里面一问价格,6。5高线2990,普线2900,8以上规格依次递减。
一下子涨这么高,大伙肯定不能答应,有消息灵通的挤上前去质问道:“邺钢高线出厂价才2740,你们这一下子就加价250,未免也太黑了点吧?”
“你才250,你全家都250!”虎子一瞪眼,“知道这满院子货值多少钱不?两个多亿!存银行一天利息多少钱你算过没?不挣钱,我们喝西北风去?”
话糙理不糙,仔细一琢磨,以银行现行的高额存c贷款利率,人家一吨加个二百来块钱倒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个喜欢精打细算的就小声嘀咕道:“可这价格涨得也未免太离谱了点吧,连着一个多月才降到2300,这一个星期不到,蹭地一下又涨回去了”
这句话引来了旁边人不约而同的鄙视,眼看钢材价格正打着滚地往上涨,谁也不知道涨到什么价位才算个头,家里的生产却不能断,咬牙忍着吧。
人性本私,虽然明知道昆朋这边库存充足,可缴款c过磅c装车c发运都需要时间,现场围了这么多人,谁都想尽快把货抢到手里c拉回家里,是以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谁会善意地提醒对方。
有几位脑子里转不过筋来的还在围着刘现奎讨价还价:“乡里乡亲的,便宜点呗,要不咱们多要几吨,总能给个批发价吧?”
刘现奎一摊手,“老板提前定下了规矩,货源有限,欲购从速,现款交易,概不赊欠,每位最多10吨,多了没有。”
一屋子人顿时嗡嗡起来,怎么个意思,涨价不说,还限购?
被这么多人吵得脑袋发涨,刘现奎不得不抄起桌上的电喇叭,提高嗓门喊道:“咱们也是给人家打工的,老几位也别在这难为我了,要买就缴款开票,嫌贵的话就回去多合计合计,暂时拿不定主意的,麻烦让个位置出来,别挡后面的道!”
听他这么一说,有人退缩,有人观望,更多的人当机立断,缴款开票,拿着单子找库管装车去了。
商机,往往就在这种患得患失之中悄悄溜走。
杨昆坐在里屋的财务室,透过窗口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大办公室,听着几台验钞机“哗啦啦”的点钞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虽然答应了刘副县长“开仓放粮”,却没保证一定会平价销售。
大幅度加价,利用大伙锱铢必较的小商人心态,尽可能地拖慢发货速度,以迎接一轮又一轮的涨价周期,是他早就制订好的缓兵之计,既减轻了来自于政府层面的压力,又缓解了广大客户们的对立情绪,同时也能提高收入和利润,可谓一举多得。
对于那些斤斤计较惯了的小商小贩来说,你就是卖得再便宜,他依然嫌贵,而对于相对实力较强且急等原料开工的大户来说,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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