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这辈子能服侍奶奶一场,也是我的造化。别说那些见识手段,便是奶奶的为人,林姑娘也能喜欢,可见得是好的。再则说,那事儿也确实是我去做的,那么说也没错,奶奶又何必多说。”
凤姐儿止了泪,摇头道:“多的话我也不说,但如果能一块儿逃生,出去后我服侍你,至少咱们做姐妹,从此相依为命。便是巧姐儿,我也会告诉她,让她也孝顺你。”
平儿摇头道:“虽说我们是主仆,可奶奶一直当我是左膀右臂,和姐妹不差什么。便是那些离得远不中用的姐妹,还比不上咱们呢。巧姐儿原还说想来看你和二爷,大奶奶和我拦住了。现在情形不定,她好容易沾了光,被赦免,又何必来趟这个浑水。再则说她来了也没用,还不如让她干干净净的在外头呆着。不知奶奶的意思怎么样”
凤姐儿窝在一旁,忍着疼,想了想,点头道:“正该如此,她来也没用,看的我和琏二还要心疼,为她操心。她也不算小了,如今有人照应,将来也不用我再操心。只是你说还有皇上派的人照应四姑娘和巧姐儿,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因为林妹妹”
平儿四处看了看,回来趴在凤姐儿耳边道:“四姑娘说,大概是她林姐夫从中周旋的,但姑爷不说实话,四姑娘也不敢断言。今儿这些碎银子也是姑爷给的,大奶奶大概算了一下,光银子就不下五十两,可见出手大方。这些是四姑娘怕我一来必定出不去,因此让我自己小心应对,也好生服侍奶奶,需要的时候也不用吃亏。”
凤姐儿大吃一惊,掂着平儿给她的碎银子,起码有三四两,忙小心收好,一般的低声问道:“姑爷林妹妹什么时候成亲了这出手倒是大方,更要紧的是考虑的周全,若是那没心眼的,给你两锭银子,也够十两,可用起来必定不方便。便是狱神庙,那里打点人也定没有找钱的理儿。这么难得的人,林妹妹倒是好福气。”
平儿笑道:“听四姑娘的意思,竟叫我只管放心,那人是个活菩萨,只要咱们认真悔过,又不狡辩抵赖,不过大家分摊些,就像这银子,化整为零,也就容易花出去了。林姑娘在宫里也不爱多事,咱们也别给她丢脸。要是依的我说,日后上堂,奶奶也别那么直接的就应,能敲碎的尽量敲碎。咱们也不往别人身上乱推,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大家都得了好处也该一块儿担责任。再则说,不是还有法不责众吗,奶奶又何必太死心眼儿”
这句倒是实话,悔过自新,却很不必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佛菩萨不好做,还不如做自己的好,该认的认,该推的推,若是能留下一条性命,日后有多少报答众人的机会。凤姐儿想了半天,才勉强同意平儿的意见,心下渐渐安定下来。
狱卒得了银子,腿也跑得快,买来好多药,竟然还给熬好了,倒是个实心眼儿的婆子。平儿忍不住又赏了她几钱碎银子,算个意思。身外之物,何必太在乎。
谁知一来二去,那婆子竟然和凤姐儿及平儿还结交上了,没事儿就过来与二人说说话,只觉得凤姐儿的大彻大悟听起来格外有意思。偶尔有些理不清的事儿,或者道听途说的趣事儿,也拿来问凤姐儿和平儿。这两人也不嫌烦,正好和人说说话,打定主意要重新爬起来做人,就很该与这最底层的人开始交往。
世上好人少,但恶人也少,别看那婆子管起那些乱吵吵的犯人恶的很,但人心都有块软的地方;一如凤姐儿,发现这婆子其实也很艰辛,于是有心教她些手段,自己心下也软化开,二人就这般患难之交,惺惺相惜,也是一种情分。
有了婆子的照应,平儿隔天给她些碎银子,婆子每日都去弄些可口的饭菜以及药来,两下里都得些便宜。凤姐儿的病竟然艰难的好转起来,下红越来越少,脸上也有些泛红。那婆子收了二三两银子,也着实赚了些,却也实诚,一心想着该将凤姐儿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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