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华芙刚从外面回来,她听跟太后的宫女琉璃说道,太后亲自将尚家二姑娘指给了三少爷。舒欤珧畱”何嫂笑容满面。
“尚家二姑娘?三少爷?”舒娥喃喃重复着,似乎没有听到。
“三少爷不是已经拒了尚家的事吗?”丁香又想起了尚才人对自己轻侮傲慢的样子,心里不快,一旁插嘴。何嫂微微向着舒娥努嘴,示意丁香不要多语。
舒娥跟然诺之间,到底有什么,何嫂并不知道。但是她多年在曹府里伺候,经历得太多,也察觉到了什么。少爷拦着太太,不让自己给舒娥验身;舒娥进宫之时,少爷赶着送去了一对钗,舒娥日日都带着。这些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他们之间,总不会是什么也没有的。
何嫂只能装作什么也不知,伺候舒娥两月多,她深知舒娥是极懂事的。只盼她明白其中利弊,少爷,终归是少爷;而她,是侍御郡夫人,但同时,也是曹俪,曹佑的妹妹。不管是否还能回府,何时回府,有些指望,终究是指望不上的。
只见舒娥微微一笑:“那很好啊,太后亲自做主,想来三少三哥哥他,不能再拒绝了。”
何嫂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冰雪聪明,却没有听出话里的无奈。三少爷他,不再拒绝了,不是不会,不是不敢,不是不想,只是,不能了。
甚至于,舒娥没有再问,何以太后会插手此事。
舒娥手执玉杯,仰望着竹子的顶稍,阳光那么亮,那么刺眼,却不愿意将眼神挪开片刻。听闻暑旱一至,烈日能晒干河湖,晒得泉眼干涸,可是,为什么我眼里的泪,却不能被晒干呢?
忽然听见不远处竹叶簌簌而响,舒娥吃了一惊,忙收起折扇,低声问道:“是谁?”问完之后,心里却暗自懊悔,或许只是有人从旁边经过,自己这一出口,反而引得自己被注意了。
只是话已经出口,却无法收回。舒娥心里兀自乱成一团,脸上犹有泪痕,却没有想到要擦去,更没有想到地上还放着酒瓶酒杯,只是凝立不动。
只见竹林后转出一人,也是手摇折扇。轻袍缓带,衣着虽只是寻常款式,却显得风雅宜人,袍角上一块白玉,缀着红色绦子,随着脚步簌簌而动。那人看见舒娥,微微一怔,随即合上手中折扇。
舒娥泪眼之中只知道来人是个男子,低下头不敢观看,却看到了他湖蓝色的袍角,分明用银色丝线绣着一丛丛竹子。虽然只单单用了一种绣线,然而绣工极精,竟似不亚于华芙用几色深浅不一的绿线所绣的竹子。
舒娥心里吃了一惊,猛然一抬头,不禁脱口而出:“三少爷!”
等到定睛再看,却也看出眼前之人与三少爷然诺并不一样。虽然两人都是一般的俊眉修目,然而毕竟是不一样的。
三少爷的双眸晶亮,清澈如泉,却隐隐有一种桀骜落拓的隐者狂放之气,对着自己时,却总是温和可亲,偶尔也带着三分调侃的意味。
眼前这人的双眼,却是深邃到了极致,宽厚到了极致,包容了一切云聚云散的变故和一切笙箫歌舞的繁华,只剩下平静温默。
这双眼睛,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这个面目,自己却依稀见过几次。舒娥惊得后退一步,竟然也忘记了行礼,只是有点失声:“皇上。”
那人点了点头,笑着说:“你记得我。”
若不是早上还见过这张脸,若不是在庆寿宫听到过这个声音,舒娥几乎不相信眼前之人便是皇上,更不相信皇上跟自己说话,也自称“我”。
有宋一朝,皇后c王孙c公主c后妃等人,说话时常常用“我”自称,并不奇怪,皇上虽然有时也用此自称,但毕竟对方的身份是极高的。
舒娥心中惊疑不定,三杯陈年老酒,让她觉得脸颊滚热,想来定是双颊绯红,却不敢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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