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目光让舒娥心中多了几许怦然,也多了几分暖意。那样的眼神,不是单单地相信,而是仿佛不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会包容和原谅,甚至是帮助自己。
举着托盘的是兪氏的丫鬟流夕,她垂首端着托盘,姿态甚是谦恭受礼。
推盘上一堆干草药之外,还有不少褐色粉末和颗粒。大的也不过绿豆大小,小的却细如沙子,尚有许多粘在棉花之上。
皇太妃从椅上缓缓站起,流夕忙走了过去。皇太妃只是略微低头看了看,又闭上眼睛深深一吸。皇太妃的神色忽然平淡得可怕,看不出任何悲喜,只是淡淡地说道:“耿御医,你看看。”
耿正风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躬身嗅了一嗅,又拈着散碎的颗粒细细在指尖碾碎,查看。
正厅上一时静地可怕,就连杨婕妤扶着柔雨和娇杏的手站起来,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回皇太妃,草药是薄荷c艾草c望江南c千里香四样,这散碎香料,则是细叶香薷c紫丁香子c香松,还有麝香。”耿正风一样一样,倒是说得十分流利。
舒娥坦然看着这一切,身后华芙的手反而有些冷了下去,只是舒娥感到华芙依旧那样紧紧地握着自己,支撑着自己,即便华芙心中已经感到了不详和恐惧。
香薷,丁香,香松,麝香
舒娥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杨婕妤仿佛醉酒般向前走了几步,柔雨和娇杏都被她突然迸发的力气推得踉踉跄跄。杨婕妤的声音嘶哑而苦涩:“舒娥”
茜桃的脸上带着快意,顾不上起身,只是问耿御医道:“另有那三味药材是什么?可是同麝香一般的药性?”
杨婕妤低声唤道:“茜桃,莫问了。皇后不是说过,香囊中的麝香,不会这样厉害!况且,这才几日的时间”
耿御医看了看杨婕妤,又对茜桃续道:“这三种只是寻常香料,只是这种麝香香味醇厚浓烈,令人一闻便知”
“若是混上这些香料,香味便不显然了?”茜桃这样似问非问,用意昭然。
舒娥看着杨婕妤这样惊讶万分c伤心欲绝的表情,平静地说道:“初十日一早,我确曾从药房取回这几位药材。”
兪氏又向盘中看了看,对皇上说道:“这些细碎香料,加起来统共也不过三钱。若是还有香薷c丁香这样的香料,那么里面的麝香,约是钱半左右c不多于二钱。”说着又看了看舒娥,对皇上说道:“永安夫人只取过一钱,且制作药酒还用了六分。”
“永安夫人取了几钱,岂是空口可以说明?”茜桃很快接口。“当日在幽篁当着婕妤娘子的面打开的,共有一钱,缝进香囊中的,还有不到二钱的样子,若是再在婕妤娘子的茶水中加上一些,三钱之数,总是有的。”
舒娥侧身看着茜桃,她的眼中全是有恃无恐的颜色。舒娥蓦然明白,从宴会上茜桃向自己敬酒时说的那句“好香”开始,自己便一步步落入了她们的圈套。不,或许是从杨婕妤数次巧合地诗句,次次都落在自己身上开始。
“不能空口证明的事情有三件,姑娘何不一次说完?”舒娥只觉得心下一阵发灰,只是,落了算计,却还不知是为了何故。
“第一件,这些香料是否一开始便在囊中?第二件,姑娘又怎知我从大内到行宫,行李中没有携带麝香?第三件,便是我此次取药,究竟取了多少麝香。”舒娥没有恐惧,没有惊讶,有的只是对这段姐妹情深的外表下所蓄存的阴谋的感伤。“即便我证明自己只取了一钱,姑娘也会再说是从大内到玉津园时便携带的有,对么?”
茜桃的嘴角微微抽动,仿佛想要笑却无法笑出来,只是说道:“奴婢只想还小皇子一个公道,查验清楚,也是还永安夫人你一个清白。”
“碧草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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