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说道:“妹妹放心,瀛玉酒所以招人沉醉,却并非这醉芙蕖之功。这是今年苏杭一带新出的花露,我本是要分送到各房的。方才展曦听到妹妹喜食花露,便用这个点了茶。”皇后一面示意舒娥坐下,一面说道:“妹妹不肯令人手下的人含冤而逝,那是你心地仁厚良善。本位所以念念不忘此事,以至于看到一瓶醉芙蕖的花露,便这般郑重警惕,甚而今日与妹妹重提旧事,一来是不愿有人仗势作歹,为争宠不择手段,更是不能容忍有人做出丝毫有损皇上的事来。”
舒娥听到皇后的话,心中惕然而惊,皇后的话说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那仗势作歹c为争宠不择手段的人,说得不正是琴美人吗?至于有损皇上的事情——舒娥却不由得有些脸红,瀛玉酒中有房中之药,可是这件事华东阳却未曾对别人讲过。
或许或许,皇后所指的并非这个意思?舒娥连忙岔开自己的思绪。
皇后接着说道:“只是此事牵涉甚广,非一时可成。我今日所说这一番话,只在提点妹妹,既已牵涉到此中来,事事处处,都需小心在意。”
舒娥忙万福谢道:“多谢皇后提点关心。奴婢今日前来,原是要谢过皇后相助之恩。”
皇后微笑道:“清者自清罢了。若不是你要求彻查,我未必便能想到此法。”
舒娥躬身说道:“奴婢只是想,既是我的药方上无中生有了两钱麝香,那这两钱麝香,必有别的去向。麝香贵重,取药的公公或许记得将药给了谁。”
舒娥顿了一顿,微微叹道:“自然奴婢也曾想过,若是取药之人也牵涉其中,那他自然是不会如实相告。然而当时的情形,却由不得多想”舒娥看着轻轻颔首的皇后,说道:“其实当日的事情,原是毫无破绽。所以奴婢始终不知,皇后是如何那么快便问出实情的呢?”
皇后一双莹润的凤眼定定地打量了舒娥两眼,说道:“难道妹妹相信那便是实情吗?”
舒娥怔了一怔,神色有些黯然。
“正如你所说,当日的事情,原是毫无破绽。处处皆有铁证,即便为你批了药材的华御医出面,也只会被说成是早与你谋定了的。”皇后看着舒娥眼中疑问的神色,顿了一顿,说道:“这中间最大的破绽,便是处处都显得那么自然妥帖,顺理成章。以至于连花相居的一个丫鬟,都有那样十足十的把握,竟在御前指证于你,毫无惧色。验你的香囊,查你的药方,一件一件,都是按着她的证言,一次一次,都将你谋害皇嗣的罪名更加坐实一点。”
皇后的目光沉静地看着舒娥,说道:“她这样的笃定,无非两种肯能,要么她所言果然句句属实,要么便是她深知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故而有恃无恐。”
舒娥万福道:“多谢皇后当日相信舒娥。”
皇后微笑道:“不是相信,而是愿意相信。”
舒娥愕然不解,抬头看着皇后。
皇后微笑道:“我让全福径直到药房,找到了当日给你取药的小黄门,只告诉他一句,若不能释清永安夫人的冤情,便带他到景福殿问话。”
舒娥听到这句话,一时间竟没有悟过来。仿佛这只是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一般。然而愈是细想,却愈是恍然和惊诧,而心中存着的疑虑,却也终于一点一点释清。
难怪当日全福公公去了药房不久,小广子便被带到了花相居。舒娥本是拜托皇上皇后彻查那几日的药材进出,然而当时全福的行动却那样快。
又难怪小广子到了花相居,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说紫毫当日取了一钱麝香,力证舒娥的清白。
却原来,皇后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是了,当日的情形,哪里容得下细细盘查?杨婕妤已经服了堕胎之药,小产在即,茜桃又是那样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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