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营帐虽然比舒娥所住的那所营帐大了一倍,里面的陈设却是一般的简单。营帐一头放着一块丈许见方的毡子,居中放着一张长方的矮桌,下面摆着一块毡垫。另一边则放着一卷厚厚的干草垫子,上面也是铺着粗布,铺盖皆是十分简单。另外还有一桌一椅,此外别无他物。简单的陈设让营帐只显得空旷,内中所有的东西皆是一目了然。
而最清楚不过的则是,帐中一个人也没有。
这样的空旷让舒娥只觉得不安,刚刚踏进帐中,立时回过头去。果然把守在门口的两个亲兵手中的长矛交错一挡,走在舒娥前面的那个小兵忙对舒娥说道:“将军请公子在此稍侯。”
舒娥知道不遵他们所说,不但没有意义,而且徒然招致麻烦和怀疑,于是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舒娥环视着营帐中的摆设,心中也暗暗称赞:李元昊父子据有夏地,虽说并不是开邦立国的真正的皇上和太子,却也是党项一族以及周围其余许多部落的首领,但前往辽国迎亲的途中,一应用具摆设还是这样简单,实在是不易。
舒娥等了片刻,看那小兵一直垂首躬身站在自己身边,李元昊却迟迟没有踪影。舒娥知道李元昊这样的人物,即便是对自己这样没有来历的小民,也必不会随意爽约,更何况他还有关于吕萍的事情要让自己帮忙,更不会无缘无故地迟来,便问那小兵道:“将军呢?怎么还不来?”
那小兵低眉顺眼,甚是恭谨,十分有礼地说道:“将军早兵去了,后来听说后面队中出了事,便亲自过去查看。将军交代让我先去请公子过来。”
舒娥心中一动,想到了三少爷,忙问道:“出了什么事,这样重大,要将军亲自去查看?”
那小兵看了舒娥一眼,随即又垂首说道:“小的实在不知。”
舒娥便也不再多问,背着手站在营帐之中,闲闲地等着。只是心中却在反复盘算一件事,军中发生了什么事,李元昊去了哪里。舒娥在营帐里缓缓踱着步子,无意间走到了帐子的右手一边,忽然听见帐外面两个人在说话。
“昨天晚上逃走的那个人是什么人?”一个人低声问道。声音十分陌生,说的却是汉话。
“咦,他今天天没亮跑了,除了我们昨晚放哨了这批人,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你怎么就知道了?”另一个人说道,语气很是惊奇。
先前说话那人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为什么连将军都惊动了,是什么来头,胡木儿,你知道,跟我说说。”
“那人的来头可大着呢。说出来吓坏了你,还是不说了。”胡木儿又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我看你也不知道,哼,又在这里卖什么关子?”先前那人说道。
果然那胡木儿受不得激,立刻说道:“谁说我不知道?”接着也压低了声音说道:“告诉你也不打紧,你可不要往外说。那小子吗,嘿嘿”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呢?”突然又一个人低声喝道:“守太子营的卫兵交头接耳,成什么样子?要是将军子在这里,你们还敢这样吗?”随即更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刚进去的那小子是什么人?昨天他跟逃跑那小子见过面,你们不知道吗?要是让他听见了,看将军怎么罚你们。”
这个人刚一开口,舒娥就认出了他的声音,便是跟在李元昊身边的那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汉话说得并不纯正,却喜欢长篇大套地说话。
开始说话那人用讨好的声音说道:“野利大哥,咱们咱们都不是有意的。”
舒娥忽然想起来,昨天卫慕山青拷打自己的时候,曾说过,我不管你是宋朝的奸细,还是野利氏的人们派来的,我都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当时舒娥没有在意,此刻忽然又听到“野利”这两个字,方才想起这或许是党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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