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漓怒气冲冲的离开了麟昭宫,一进关雎宫,便挥退了众人,独自进了双凤阁。此刻天色已晚,寒漓一般都会在麟昭宫用过膳食才回来,关雎宫的奴婢们未曾想到公主今日会提早前来,是以双凤阁内连灯火都未及点上。
只有欲颓的夕阳透过窗纸吝啬地撒下几缕光亮,那色调暧昧而朦胧,屋内的一切仿佛都隔了一层纱,看不大清楚。寒漓下意识的蹙眉,方才已将那些个奴仆遣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又不想叫人来,朝床的方向走去,床头有她的夜明珠。
才刚一走进床榻,便立即察觉到床边坐了一个人,看那寂静的姿态,仿佛坐在那儿等了她许久许久的模样。
没有丝毫的犹豫,她飞速的跑上前,一把抱住了那个坐在她床边的人,一边急切的说着:“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宽慰似的抱住她,伸手轻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努力使她镇定下来。
“谨,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部署了这么久这么久,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抱住她的人正是刚刚潜回盛安的宫谨冰,寒漓苦撑着的骄傲在他面前瞬间崩盘,她惊讶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变得如此依赖于他了。
他紧紧地搂抱着她,在无声无息之中默默的将力量传达给她,是一种,值得她依靠的力量。见她渐渐安定下来,他终于开口:“我早已知道他知道了。”
“你说什么!?”寒漓一把推开了他,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他。
“否则,你以为我们的势力怎么会发展的如此顺利,若是没有他的默许。”他冷静的开口。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若是告诉你,你有可能会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在皇帝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时候,我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发展,不是对我们更有利吗?”
寒漓默然不语,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却让她的内心腾升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她无法去阻止其滋生。
宫谨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山去,他们陷入了黑暗,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你,相信我吗?”
“我若不信你,我会将女华交到你手上吗?”她沉默许久,才如此答道。
他伸手准确的找到了她的脸庞,细细抚摩,叹息道:“那么,信下去吧,我宫谨冰,绝不负你。”
“嗯。”在黑暗中她默默点头,下意识的呢喃出声,再次紧紧抱住了他。但愿她能彻底无视心中已经滋生的隔阂。
永凤三年三月,皇帝陛下的病情越发严重,下旨将朝政大事交由三位宰相共同协理,由四公主定夺。此举一出满朝哗然,然而皇帝无视朝臣抗议,一意孤行。不过四公主在接下去的几日内雷厉风行的办妥了几件大事,朝臣也无可奈何的接受了。
永风三年六月,皇帝陛下再次下旨,朝政大事依旧由三位宰相共同协力,四公主宫寒漓决策,但还附加一条由二皇子宫诀凊监国。此道旨意一下,明眼人瞬间便看清了风向,唐夏帝国的未来继承人,有着落了。
然而出乎人意料的事,宫诀凊的决断能力却极其平庸,且事事依附宫寒漓,实在叫人奇怪英明一世的宫玄啻,竟在这个重要决策上糊涂了?但却没有任何大臣表示反对,因为宫诀凊实在是王位最佳的正统继承人,只因他嫡长子的身份。
宫廷剧变,只在旦夕之间罢了。
皇帝的病拖着拖着竟过了最热的时节,没过几日便要立秋了,寒漓的生辰眼看着便要近了,可是皇帝病重,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庆祝,只是今年生辰一过,寒漓便是十六岁的姑娘了,她怕就怕在皇帝殡天之前给自己来个指婚,那便是大麻烦了。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这几日扬子真偷偷让人带来消息,说是皇后近来在龙榻前服侍皇帝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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