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冕冠重重珠帘的遮挡,寒若的容颜尽数流露在外。为了盖去她脸上那道尚未复元依旧明显的伤疤,宫谨冰特意指派了绿玉如意来为寒若上妆。绿玉如意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轻易的就遮去了疤痕,更利用整体妆容,使寒若看起来与原先的样子有所分别。见过当年高阳公主的人,乍一看寒若确实会觉得与宫寒漓有几分相像,可仔细一看又觉得是分明是两个人。这便是绿玉如意的高明之处——似是而非。
此刻宫熙辰牢牢牵着寒若的手出现在了怡和殿上,宫谨冰早已侯在那里,众人见新君驾临,纷纷停下饮宴,跪迎寒若。她此刻面无表情,摆出君王独有的淡漠与尊贵,缓步走上御座,这才摆手让众人平身。礼乐大奏,盛宴继续。
各地诸侯王都以庆贺新皇的名义进京,此刻人都在席上,见寒若来了,一个个都上前来敬酒,态度各一,寒若内心深知他们还在观望,含笑只做不觉,来者不拒的举杯畅饮。
以前就提过,如果只喝一种酒,寒若千杯不醉,所以这几番下来,对寒若来说是不痛不痒的。敬酒时她看几个神态各异的诸侯王,心中已暗暗决定要私下与他们一一相见,以探底细。
今日席位,宫熙辰坐在寒若左侧,而宫谨冰则坐在了寒若的右侧。席间自然有人窃窃私语,均在揣测二人与寒若有什么关系。当年何人不知东郣王宫熙辰热恋高阳公主的事,现下瞧着这如今的新君前朝的皇后,容貌与高阳公主竟有七八分相似,莫非如此,宫熙辰才鼎力相助于她?而先帝宫诀凊肯定也是因为她这张与高阳公主相像的脸才如此宠爱她的吧?这一切都无不让人往当年艳压天下的高阳公主身上去想。
只有宫谨冰是例外的,宫谨冰在人前一直以来都是胆怯谨慎的默默无语小皇子形象,如今居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寒若的身旁,而脸上的表情也似换了一个人一般,与往日怯懦完全不同,反而隐隐让人觉得他的气场甚至压过了身旁的女帝。宫谨冰与高阳公主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为何又会相助寒若呢?众人心中疑惑,猜测也越来越多。
寒若可不顾这些,如今她已是一国之君,又有兵权在手,何须畏惧人言,反正迟早都要确立身边男人们的地位,提早透露一些又有何妨。脸上的表情也一直显得高深莫测。眼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忽然觑见了身旁宫熙辰桌上一字摆开的各色酒杯,心就像是遭了突袭似的疼痛起来。
她愀然不乐的表情立刻被宫谨冰察觉到,暗中将手覆盖在她的柔荑之上,见她诧异的望向自己,便沉着脸色微微摇了摇头。
寒若自然明白谨冰的意思是叫她不要在众人面前失态,可那种疼痛已经迅速蔓延开来无法扼住了。她想起了那天中秋家宴,想起了大如斗盘的明月,更想起了月光下的人。他抱着醉酒的自己漫步在那片迷离的月色下,她明明醉成烂泥,什么也不记得了,如今看见那排让自己醉倒的元凶,记忆就像闪电一般劈进了自己的脑海。
那是被埋藏掩盖住的记忆,被自己牢牢得上了锁。能打开锁的钥匙突然出现在眼前,记忆之盒便被这样无端的打开了。她想了起来,在月光之下,他向来清俊冷淡的面容上露出了比月色还要柔和的神色。他在动情时刻,会叫自己娘子,那剥离了寡淡,只余无比柔情的声音,口口声声,在叫着自己娘子。
没有被谨冰握住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牢牢握掌成拳,她故意将修得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企图用这微末的疼痛分散心中那凌迟般的剧痛。
宫谨冰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愈发紧得握住她的手,故意这样开口道:“有我在你身边,还不知足吗?”
寒若一愣,收起愁绪之态,半晌才说出话来:“不,我只是”
“我知道。”寒若话未说完,谨冰已经开口,他那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珠此刻收起所有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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