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喝的有些多，她尤其喝得多。反正她又不敢讲话，生怕一张嘴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所以只好一杯一杯的喝，希望借着酒来麻痹自己。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喝了多久，总之后来大家都有些不胜酒力了。霍镇南出去打电话去了，姜清人只觉得脑袋呼呼啦啦的热，忍不住到阳台上去吹吹风。

    妈妈还在厨房里炒菜，刺啦刺啦的油烟兜头盖脸地吹了她一身。

    可是她不在乎，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在辣子鸡丁的油烟中，任由自己涕泪滂沱。

    断断续续的她就听到了隔壁房间爸爸的哭声。

    他们家很小，所以在这边阳台就可以清楚听到那边房间的声音。

    所以她听到哥哥的质问声，也听到了爸爸的回答。

    爸爸这样说——

    “清人一直都是最懂事的，她现在做出这个决定，想必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我这个当爸爸的没有用，不能给你们好的生活好的前途，所以这丫头就把自己卖了，把自己毕生的幸福给卖了！这丫头她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还任由她嫁给那么老的一个男人！你这样会毁了她的一生的你知道吗？”哥哥的咆哮声是那么样的清晰。

    “没有用的。你妹妹她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大的牺牲，这样的决定，我们就只有假装不知道她的难处。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会好受一点儿。只有假装不知道，假装开开心心的，她才不会夹在中间那么为难。所以姜堰，你如果真的疼妹妹的话，就跟爸爸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这是你妹妹自己选的路，我们只有好好的走下去，她才会真的开心。”

    姜清人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她真的就会哭出声来。那么爸爸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费了。

    所以她擦擦眼泪，猛然站起来冲到了厨房里，找到一个洋葱便开始疯狂的切起来。

    “丫头，你疯了？这个时候弄什么洋葱？”正在做鱼的妈妈看到了，不由得惊声道。

    “洋葱好，多吃点儿洋葱，可以软化心血管——”姜清人背对着母亲，任由泪水在洋葱辛辣的气息中汩汩而下。

    晚上回家的时候，姜清人坐在霍镇南的身边，把头靠在茶色的玻璃上，怔怔地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

    霍镇南没说什么，就那样任由她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而不去打扰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她鼻音病重地对他说：“我刚才看见了一颗流星。”

    霍镇南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只得顺着她的话：“嗯，然后呢。”

    “然后我许了个愿。”

    “什么愿？”

    姜清人转过头来，用一双兔子般红肿的眼睛盯着他，轻声道：“我希望下辈子早点遇到你，这样我们就不用相遇的这样迟了。”

    霍镇南一怔，显然没预料到她居然会许这样的愿望。可是瞧见她眼底的神色，分明是带着泪意跟希冀的。

    这一刻她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那个人也曾用这样的眼神儿看着他，幽幽道：“下辈子我们再见吧，这辈子我们已然相遇的太晚，已经太迟了”

    他心念一动，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在敷衍自己，明知道她没有一点儿真心对他，可是他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跳了下去。

    他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然后将她小小的身子抱进怀中，附在她耳边道：“我们挑个好日子吧。”

    “嗯，好。”姜清人难得如此乖顺地被他抱着，一会儿轻轻的说，“来的时候我查了黄历了，半个月后就是好日子了。咱们那个时候就结婚吧。我想快一点儿嫁给你。”

    她没有把下半句说出来，下半句她永远烂在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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