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还有沈蔓这么一档子事,一听说江文明提出要沈蔓做妾,林宛如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道:“舅舅哪里能想出这么刁钻的主意,定是卫君子的主意吧。”
沈氏叹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蔓姐儿的娘哭的跟什么似的,要过来求你帮着劝和,我想既然是亲戚,又是长辈,哪里能说求字,就给拦住了,这事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林宛如犹豫起来,因为对沈家陌生,林宛如倒也谈不上多恨,对沈蔓的遭遇也挺同情的,可碍于两家的恩怨,如今叫她出面去劝江文明,不免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
沈氏见林宛如一犹豫,以为她不愿意,道:“我也知道你为难,江家那边你要喊一声舅舅,如今为了蔓姐儿去求情,不免让你难做人,可”
林宛如忙道:“娘,我不是不愿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舅舅,舅舅自幼跟着卫君子读书,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舅舅对卫君子言听计从,如今卫君子想叫沈家出丑,定然不会松口,舅舅自然也就不能反对,您想想,姨娘出面都劝不动,我去说也没有把握。”
沈氏道:“也不是叫你去说服你舅舅,你去探探江道的口风,毕竟是娶妻还是纳妾,这日子得江道自己过,他若是有了主意,你舅舅还能反对不成?”
林宛如仔细一琢磨,爽快的应下了,当天下午便去了四喜胡同。
这几日江道都被关在书房念书,神色郁郁,见林宛如过来,苦笑道:“你也是来劝我的?”
林宛如奇怪:“劝你做什么?”
江道沉默一会,道:“师祖和爹坚持要沈蔓进门做妾。”
林宛如道:“那表哥是个什么意思?”
江道的脸色更不好看起来:“我不知道,现在我还不敢相信,我那天喝多了,意识也不清醒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到醒来后一看我是个男人,发生了什么事一看就明白,我当时只以为是服侍的丫头,还犹豫着要不要上门说,又怕给你丢脸,谁知竟然是沈蔓。”
林宛如道:“事已至此,表哥也别自责了,如今能做的就是尽量两全其美,管氏恶毒,害了姨娘,也害了舅公,舅舅恨她我也明白,可这却和沈蔓没什么关系,她本就是沈家的嫡长女,要挑什么好的亲事没有,如今沦落至此,也怪可怜的,说句不好听的话,两家有仇,自在明面上争斗,如今拿一个女子的终身来作文章算怎么回事?表哥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难道连君子不欺暗室也不明白吗?”
江道看着也有些烦恼,道:“我何尝不明白,我想这件事原就是我的错,若没有两家的恩怨在里头,好好地姑娘被我毁了清白,该怎么赎罪我都甘愿,即便是娶进门为妻,我也没有二话,可偏偏那是管氏的孙女,难道让我娶了她,和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么?可若是做妾,也太狠心了些,我的意思原是按下不提,沈家人脉广,等回了苏州,定能给沈蔓找门好亲事,谁知道”
江道颓然,全然没有了前段日子的意气风发,林宛如瞧着也不忍心,道:“表哥,这事总得有个解决办法,不是你受点委屈,就是沈蔓受点委屈,如今沈蔓神情恍惚,整日的求死,若是表哥能救她一命,沈家必定感恩戴德,到时候化干戈为玉帛不好么?”
“你这个小丫头倒挺会蛊惑人心的。”
门被推开,卫君子神情威严的走了进来,江道有些紧张:“师祖。”
他扶着卫君子上座,站在一旁不说话。
林宛如冷冷看着卫君子,卫君子笑道:“你这个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净帮着外人,你与其来撺掇道儿,倒不如用你的好口才去说服沈家,早早的把女儿嫁过来,不然成了明日黄花,可就真的无人问津了。”
林宛如冷笑:“卫老先生怎么不陪着杨老太太,倒来偷听我们兄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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