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贺拔蕊珠向母亲提及父亲是否还在营州留守,是否还在修栈道,挖营垒?贺拔夫人答道:“还在修。你父亲说营州这个地方是军事要塞,兵家必争之地。这个地方修整好后,还要转到晋阳,晋阳比营州还重要呢。”
“修完护城,又修栈道,没完没了啦?”想到自己进宫后,更不容易见到父亲了,蕊珠不免有些伤感,“父亲的年龄一年比一年大,他东征西讨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停下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你父亲不肯回来。他说皇帝这么厚待贺拔家,他怎么好意思歇息呢?”
“他是这样想的呀!”蕊珠望了望英气逼人的冯素没再说什么。父亲所说的“厚待”除了给父亲晋封大都督之外就是赐婚,把她赐给太子作妃。细细想来,皇帝的确很重用贺拔家的人,这令朝中许多人羡慕不已。可是,这皇恩还要用健康和生命来偿还吗?贺拔家的人只要兢兢业业,全心全意就可以了。找一点儿理由,父亲大可不必没日没夜地呆在山沟里修工事。她真想与母亲说点儿实话,说父亲年事已高,身为统领三军的大都督应该留在都城,不要长年在外奔波了。但太子在身边,有关皇家,她怎好意思说出口呢?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东有高句丽西有凉,东燕夹在两国之间,不修战事,不练兵马,打起仗来怎么能胜?”这时贺拔春雁接过话头,语气深沉地说,“家父掌握着东燕的命运,他不可能有半点歇息之念”
“太想父亲了,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说到此,蕊珠的眼泪很快就掉了下来。“我在宫中虽然安好,可是见到父亲的机会实在很少。”
宫中的规距,没有皇帝和太子的恩准,太子妃不可以随意离宫的。蕊珠父亲不能随意相见,蕊珠要忍受相思之苦。
“什么宫中规距不合人情啦,什么太子妃应该常回家看看啦。”这样贴心的话,因太子在场,即便是快言快语的二姨娘也不敢说。三姨娘看二姨娘不作声,也木然地坐在那里,一语不发。贺拔夫人本是寡言少语的人,如今有太子在身边,更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周围的气氛十分冷落。二姨娘呆呆地望着对面墙上的洛河赋图,好像在研究洛神与曹植动人的爱情故事。三姨娘呢,看二姨娘看着对面墙上的大图,马上将脸斜到正面王羲之的真迹兰亭序上。看她认真痴情的样子,好像对王羲之有很深的研究。蕊珠呢,看看妹妹又看看太子,不知说什么才好。她受到两个姨娘的感染,向南面两窗之间的墙面望去,那上面有父亲书写的敕勒歌。看着看着,蕊珠不觉眼中hi润。能文能武的父亲实在是难得的人才,他为了后燕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父亲又在为新皇帝冯跋的东燕效力,修筑战壕,训练士兵,真是太辛苦了她心有些堵,不想再看下去,很想找个地方与妹妹说点贴心话。
“请太子殿下在此休息,春雁让姐姐到闺房看看刺绣。”这时春雁为了转移姐姐的伤感,邀请姐姐到她的闺房看她新近的刺绣。显然,贺拔春雁有话对姐姐说。悒郁之中的蕊珠很是欣慰。
“太好啦!我看看你的大作。”她知道在此当儿,贺拔春雁提出这样的要求,冯素一定猜到她想要与姐姐说什么。她急速地扫了一眼,看到冯素没有反感,对他说道:“你先在此歇息,一会儿我就会回来。不然,你也到妹妹那里去看她的手艺如何?”
冯素对女红实在不感兴趣,他宁愿在此等候蕊珠:“我看这厅内的书几上不知谁放了几本书,我还是看看书吧!”
“对了!对了!那儿放的几本书就是二哥放的。你快看看吧!”蕊珠马上同意冯素的决定。“张太,王宽,你们好生侍奉太子,不要有任何疏懒。”
“是!”两个仆人连声称喏。
这会儿,贺拔夫人与二姨娘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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