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受害者就轮到自己。那几年像雯雯那样受到污辱的女知青何止一个!她们回城后的日子不好过,一辈子都蒙上心理阴影。有不少人给雯雯介绍男朋友,都是因为她在大山深处的不幸遭遇而告终。
“秀秀妹,我知道你对我委身于戈春生的行为不屑一顾,我也明白他早就变坏了。他在抄家时把人家的黄金珠宝占为己有;武斗时把别人往死里整。但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从此我便可以了却尘念,无牵无挂,一心一意皈依佛门,也算是对自己一生的忏悔吧!”
秀秀默然无语。她能体会到雯雯内心的痛苦,远大理想被那几年的荒诞不经毁灭,畜生队长给她的耻辱又害了她的一生。
“秀秀妹,从此以后,我们将天各一方,生活在两种不同的世界,各自保重吧。我俩姐妹一场,临别之际,送你一句话:‘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切记!”
秀秀离开梅庵时,心里堵得慌。雯雯突然以遁入空门的形式离她而去,让她难以接受。她把这件事告诉白面书生的时候,在雯雯面前强忍的眼泪终于迸发出来,紧紧靠着白面书生的肩膀,低声饮泣。白面书生轻轻地抚摸她的肩和背,感受到她的身躯在剧烈颤动。
过了好一会,秀秀才抬起头,愁眉锁眼。“一起玩了十几年的好姐妹最终选择了与世隔绝的方式了却尘缘,真让人慨叹不已。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白面书生叹息道:“我们这些人都在荒诞的年代干出许多荒唐举动,用我们宝贵的青春为一个巨大的错误陪葬。而雯雯以消极避世的办法关闭了曾经充满激昂慷慨的心扉,是非曲直又有谁能评判?又有谁能知道,有多少跟雯雯一样饱受屈辱的女知青忍气吞声地在心理阴影下度日?这一页惨不忍睹的历史已翻过去了,会不会过了七c八年再来一次?”
秀秀忧心忡忡道:“真要有那‘再来一次’的一天,我唯一可做的事,也只有陪伴雯雯青灯古佛了。”
白面书生道:“有许多事情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你还记得有个叫郑大为的警察吗?就是在雯雯出事那天来抓捕畜生队长李德林的那个山里民警?”
秀秀道:“我想起来了。虎头虎脑的小民警,是当地人。”
白面书生道:“那时候我们知青点打架斗殴动静不小,常和那个小民警打交道。如今他已是派出所长,昨天他突然来找我,把我吓了一跳。警察无缘无故找上门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郑大为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李德林刑满释放后没有留在大山。狱警向派出所反应一个情况,李德林在狱中曾多次和牢友谈过,出去后要找知青报仇,是知青害他做不成土皇帝,还吃了十年牢饭。郑大为考虑到李德林已经恢复公民身份,派出所不方便对他采取强制措施,只能专程来到三江,跟这里的公安通报情况,还让我们这些老知青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秀秀吃惊不小。“畜生队长李德林想报复谁?他自己干出伤天害理的事,还怪我们知青?”
白面书生道:“畜生队长原本当惯了土皇帝,后来突然吃了十年官司,能不恨我们知青?郑大为对我说,李德林离开大山时的态度很决绝,对别人放风他说不会白白吃这个大亏。他还说判他十年太重了,不服气,这几年的损失要从知青身上补回来。郑大为说,十年的牢还把他脑后的反骨磨平,还是那样嚣张,这种人对社会的威胁最大。
我猜他最想报复的一定是三个人:雯雯c戈春生和你,我们一定要小心一点。”
秀秀庆幸道:“雯雯不在市里,李德林找不到她。戈春生我看他惹不起,没那个胆量。至于我嘛,有你保护,我不怕!”
白面书生道:“以后我得好好看着你,小心没大错。我还想告诉小黑皮和鼻涕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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