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们的嘴,免得他们有意无意地揭了组建机床公司的老底,使他这个当年的责任人难堪。在此同时,戈泽其还有一层说不出口的深意:向夏明兰示好。戈泽其亏欠她的地方更多,除了横向联营的失误外还要加上一条:程立人问题。倘若不是戈泽其失态被程立人抓住把柄,被迫跟他做了骯脏交易,程立人不会如此嚣张。据戈泽其了解,程立人对夏明兰恨之入骨,已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戈泽其极为担心。
邹立伯意外地听到他俩的谈话,明白戈泽其不可能与四哥五哥争锋,他为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个重要信息得意洋洋。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举手敲门。
戈泽其见来客是邹立伯,连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呼他。“什么风把邹老板吹来?快请坐!”
阮明珠也笑容满面跟他寒暄。
邹立伯从未享受过这般热情待遇,尤其是阮明珠满面春风地主动跟他说话,更是第一回。他未免有点受宠若惊,正在寻思用什么合适的话表达內心的激动,戈泽其已经抢先说了话。
“邹老板先别出声,让我算一下邹丈夫大驾光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戈泽其装模作样伸出右手,自言自语掐指算来。片刻之后,他笑容可掬道:“邹老板是受贾老板华老板之托,前来商讨如何帮助机床公司走出困境,是也不是?”
邹立伯见对方以这种十分可笑的方式直截了当点明客人的来意,无非是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显摆而已。市里已经明确要求有意向的单位尽快拿出投资计划,这几天是关键时刻,被你蒙对了也没什么了不起。
但邹立伯不愿意让戈泽其沾这个光,他要借此机会煞煞他的傲气。“戈总错了,而且大错特错。我邹立伯是出了名的闲云野鹤,对这种事绝对不感兴趣。”
阮明珠在一旁暗笑。他们三个单独聚在一起还是头一回。这两个男人心里都明白对方是情敌,面对着觊觎已久的同一个女人,他们的表现一定很有趣。
戈泽其呵呵笑道:“真的如此吗?十分钟之前,明明是你们贾老板打电话来,希望我们帮忙提供机床公司內部信息,难道听错了?不会吧,我的脑子还算清醒,还不至于到老年痴呆的地步。”
邹立伯暗自叫苦,三哥也真是的,连这么一件小事也怕我搞砸了,你想让我出丑啊?
邹立伯灵机一动,笑嘻嘻道:“那都是陈年老皇历了,眼下有意投资机床公司的企业有五家,其中三家已经自行淘汰了,只剩下三哥c四哥两家,还有竞争的必要吗?”。
戈泽其略加思索,便明白方才和阮明珠的谈话被他偷听了,他不仅没觉得不快,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其实,深藏在戈泽其心底的真实想法是:巴不得让贾富贵和华中仕陷入机床公司这个泥潭中!戈泽其执掌机械进出口公司以后,对国企弊端的认识极其深刻。以前他在政府机关工作,仅仅看到机床厂和机械进岀口公司等盈利企业光鲜亮丽的一面,却没有看到这些企业内部存在的严重隐患。说得透彻明白一点:过去的计划经济给这些国企创造了近似一家独大的有利环境,必然盈利的独特优势埋下了內部管理滯后c人浮于亊效率低下的隐患。尽管前几年机床公司领导班子为适应市场经济作出极大努力,可是积重难返,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戈泽其完全能够理解夏明兰的困境,真心愿意替她分担,弥补自己的过失,但他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力”并不是阮明珠担心的经济实力。戈泽其自以为凭他的人脉,动员一c二亿资金投入机床公司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在于他戈泽其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解决机床公司“人浮于事”这个大问题,国企铁饭碗已经被数千有用c无用c可有可无的人牢牢端在手中,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精简三分之一甚至二分之一职工,把他们的铁饭碗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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