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田启云尖叫着从恶梦中惊醒过来,全身一片冷冰冰,一片淋漓大汗,太可怕的恶梦了,他尖叫着睁开双眼,喉咙仍隐隐作痛自从三年前那一役后,已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但每次做起那种令人绝望的恐惧感都是那样深入骨髓
那一役,自东厂督公洪门达以下,四千精锐全军尽墨于白沙滩而劫后余生的,唯有他自己一人!
自此以后那段恐怖的经历就化作记忆深处的梦魇三年来时时缠绕着自己挥之不去
此时已是五更时分,天色微明,惊魂未定的田启云披衣下床,走到桌边抄起茶壶猛灌了几口,滋润了下干涩的嘴唇就在他正准备再次上床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轻微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田启云皱着眉侧耳倾听,最近自己所辖范围风平浪静,上峰也没有紧急指示,按常理说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来敲门才是
“啪啪啪”那敲门声依旧不疾不徐的响着
“你奶奶的,是那个混帐天还没亮就跑来敲门”田启云嘴里嘟囔着,随手套上件外衣后走到屋门口猛地一把拉开
在东方微露的晨光下屋外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青色内廷服饰,头戴黑冠,手握拂尘,乃是一名内宫的小太监
田启云知道这些宦官品级并不高,但日日侍奉皇帝,多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当下不敢怠慢,连忙一拱手很客气的问道:“不知道公公清晨造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对于别人的恭迎,那个小太监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淡淡一笑道:“田千户客气了,小的奉王公公之命请田大人过府,有要事相商”
“王公公?”田启云心头一颤:“难道是当今圣上身边第一红人,大内司礼监掌印太监王靳!”,想到这里,他试探性地问道:“不知这王公公,可否就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王公公?”
“正是”
田启云倒吸一口冷气说起这王靳,在内廷可是大大有名此人乃是嘉靖三十一年入宫,到如今已历四十多年,先后侍奉嘉靖隆庆万历三代天子,曾提督东厂十余载,权倾朝野,包括古今福洪门达先后两任东厂提督在内也都出自他的门下不过此人自从数年前被任命为大内司礼监掌印太监后,就久居宫中,甚少过问东厂系统的事情了
屋外的凉风已经完全让田启云清醒了过来,堂堂大内总管,不在皇帝身边听命,怎么突然想到召见自己?
看着期期艾艾的田启云,那个小太监很乖巧的催促道:“王公公最近告假在城西狮子巷老宅修养,今个一早就急着要见田千户,请您这就更衣随奴才走一趟吧”
田启云不敢怠慢,连忙穿戴整齐,随着那个小太监出了家门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府邸上了马匹后并骑而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来到王靳在城西狮子巷的别院进得门来,田启云仔细观察,这别院规模虽不大,但却十分别致,亭台楼阁一应皆备,想必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那小太监领着他七拐八转又穿过一条约二百步左右的长廊,直到后花园的池塘边方才汀了脚步
那池塘位于后花园的中间,四周植有杨柳,塘内芙蕖吐艳池水清澈晶莹,红白两色的金鱼成群的在水中悠闲地吹着泡泡,
池塘边站了三个人,居中一人转向自己,穿着很朴素的青布儒衫,中等个头,银眉长垂,双目有神,圆脸上红光满面下巴和嘴角光溜溜的没有胡须看上去倒像个乡下学堂的私塾先生
但他真正的身份却是皇城大内五万宦官的魁首――司礼监掌印太监王靳
田启云不敢怠慢,急忙正衣肃容躬身施礼道:“卑职东厂千户田启云,参见王公公”
“呵呵,免了免了田千户,真不好意思,这么大清早就把你叫起来,实在失礼失礼”王靳笑眯眯的一摆手他祖籍是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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