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念宫的大师姐,从记事儿起,师弟师妹们总会扬起小脸儿,甜甜的喊我“师姐”。
有一个师弟,从小他看我的眼神就和别人不同,那种炽热的目光,直到我成为了半个女人我才明白,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而等我真正明白感情是什么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那道目光。
师弟离开之后,我有很久都不敢再踏足他住的地方。
曾几何时,这里是我们偷偷享受两个人的时间的地方。那时候的我们,明明都已经准备向督主剖白心意了,却还是怕其他弟子议论。想一想,当初还真是不勇敢呢。
老屋里,陈设很简单,却还能显露出他曾近居住过的点点痕迹。突然间好奇心作祟,我偷偷的坐在了他的床上,手里捧着我第一次绣给他的枕头。清辉入夜凉,呵手绣鸳鸯。没想到,只是随性之作他居然一直在用。即便是很珍惜的在用,洗过了几次之后,枕头上面绣线的颜色,也早已模糊不清。
而它依旧放在他脑袋下面,可见这鸳鸯枕的地位了,总觉得,心会因为这个而暖暖的。
屋里的每一件物什,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曾经,想去碰,又不敢碰。
我偷偷打开了床底下的密道,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走过了这条昏暗的窄道。这一路,我都奢望着,在尽头的那间小屋里,可以再次看到他的身影。
这密道以前是个墨念的地牢改的,从前我总觉得这里阴气森森,就算是看守犯人的狱卒都不会愿意呆在这里,可是现在我自己却不想离去。站在这黑暗里,闭上眼睛,仿佛就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边。感受他的呵气轻轻的划过我的脸上,他的手臂揽过我的腰身,这么近,又那么远。
可能这密道从以前就是用来锁人的,因为,不知何时开始,我的心已经被永远的锁在这里了。开锁的人,你又在哪里?
奢望毕竟是奢望,密道的尽头并没有他在等我。
等着我的只有半落了灰的桌子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幅没全画完的我的小像。画上的我穿着一身素粉色的广袖流仙裙站在牡丹花海里,冲着画画的人的方向,笑着。
明明是不曾发生的事情,画上的我却被他画的那么惟妙惟肖。
我很难想象,他那样一个粗枝大叶的人,坐在这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我的样子,一张又一张画着底稿的情形。
抬眼看到架子上,有这样一摞子这样的小像。
多少个夜深人静里,他打开密道,微微弯着腰走下这密道。坐在这里,一张一张的画。却不曾告诉我,也不曾让我为他的画站上那么一会儿。
我细细端详着那一副又一副的画。
画的背面,总会有那么一行小小的字。
“入墨念第五年,第贰佰贰拾天。今儿个,云卿把师姐的墨玉如意砚给摔碎了,我把他揍了,督主罚我去后山抬水,手磨破了,不过师姐给我包扎的,真好。”
“入墨念第九年,第八十天。师姐养的肥兔死了,她很伤心。我觉得挺好的,那个兔子太粘人了,师姐照顾它花的时间太多了。可我要怎么安慰她呢?”
“入墨念第十二年,七夕。师姐说,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我也想说定不负相思意,只是我还不行,我要学好武艺,才能保护她。”
“入墨念第十五年,考评后。今天年末的弟子考评,我拿了第一,可是师姐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我终于可以对她说我喜欢她了呀。”
一张又一张的画,一句一句的话,一念又一念的回忆。
轻斟,你真的好坏,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你到底又在哪里?
轻斟,今天云卿带回来一个徒弟,她跟你一样,被罚打水一声不吭最后打的自己一身的伤。
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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