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叶胡思乱想中,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一声紧接一声的,不知到走了多少圈,她才退出深思,坐了一小会,硬撑着下床站立起来。
莫褚寻过来扶她,被她拒绝。
“谢谢。”她的道谢,客气又疏淡,完全无法给人起到半点安慰。但这个时候,她与其手忙脚乱的遮掩自己吸毒事实,不如冷静下来静观其变。
她蹙眉,微微一顿,抬头看向了莫褚寻,声音有点抖:“你找医生给我看过了?”
莫褚寻一愣:“你放心,我——”
“你会怎么做,我都不意外。”她打断他,费力的往前迈出了一步,还是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不过比起刚才那种神智游离在五感之外的迷惘,效果已经好了许多。
可能是药效发作了,她心头稍安。自己走到床头,给自己倒了杯茶,狠狠灌了几口冷茶,舔湿了干裂发白的唇瓣,才放下茶杯。
莫褚寻这次没有阻止她,只是冷眼看着她所做的一切。
很多年后,当他回首往事,发现再也无法忘记这一幕,刚刚饱受毒品折磨的女人,睡醒过来后恍如变了个人,没有辩解,没有慌张,没有后悔有的,只是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和冷静。
她踽踽往前迈出了一步,短短的距离,动作缓慢地给自己倒上一杯冷茶,冰凉苦涩的茶水浸入喉咙后,紧蹙的眉峰,也因此微微的舒展开来。
她的身影,薄弱而坚韧,弱的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了,但当飓风刮来时,她在风中疯狂摇摆,可根脉却紧紧的扎在树下,弱小而坚强,卑微却强悍!
罗叶看着茶杯说:“我会自己去戒毒所。无论你知道什么,都不要插手。”
“两年前,我去过南非。”
莫褚寻看着她,漆黑的墨眸看不出情绪。他没有过去,只是后退一步,在床沿坐下,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罗叶沉默地盯着他,嘴唇蠕动了下,干裂的唇瓣已经起皮,刺得有些难受。
“我去过那里,在那里见到了很多人。”他接着说,心头紧压的一块大石,终究没有放下,而是轻轻的提了起来。只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全身仿佛有一阵暖流淌过。
眼看,他就要说下去时,罗叶转身一个拐弯就要走出卧室。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明珠,你听我说完。”
罗叶脚步一僵,没有回头。
可是,迈出门槛的那一步,始终没有跨出去。
莫褚寻站在她背后,高大的身躯笔直的挺立着,事实上,这几年他看起来已经渐显疲态,那种从身体里,从骨子里露出来的疲惫和倦怠,无时不刻的侵袭着他。这种已经失去了任何信念的疲倦,终于在再次遇见她之后,得到好转。
不,不只是好转。
而是重生。
罗叶听他不吭声,不耐烦的又要走开。莫褚寻却在这时喊了声,坚毅冷硬的俊颜隐在阴影里,卧室没有开灯,光线晦暗,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
他继续说。
“整整半年时间,我曾在你呆了五年的那个地方,像孤魂野鬼一般,徘徊了足足半年”
他的脸阵青阵白,沉黑的眼就像化不开的浓墨,深深看她的背影,伸出手,却不敢去碰她。
罗叶脑子里一懵,烟缭雾绕的,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明暗隐晦的光影里,他的俊脸坚毅而认真,身形笔直如松,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砸在她欣赏。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恸,迅速的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蔓延到身体的每一条血脉里。
心,如止水。
莫褚寻极轻的发出一声喟叹,又平静地说:“我没有找到你,只是找到了你曾经所在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很大,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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