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两边是四季常青的扁竹兰,天空被阴云拢着,苦涩的风吹得人五味杂陈。核桃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漫天如雨下。
这就是沙松岭的秋天。
太久没回家了,望着熟悉的风景,心里涌起万般思绪。
大笨和小黄豆照样远远的就来迎接陈远夏。
在一黑一白两条狗狗的陪伴下终于爬到了家。
陈妈妈在低头捡着菜,陈爸爸用水烟筒抽着烟,蜡黄的脸色氤氲在烟雾中,沉闷又阴郁。烟筒里发出的水声咕噜咕噜的响着,他吐出的烟打着转往上腾起又散开来,屋子里弥漫着烟雾,亦如以往每次回家时所看到的场景。
多熟悉的场景啊!人说:家是心灵的港湾,不论是人生的风雨还是心中的风雨都可以来躲避。
可是为什么我的风雨却来自这个港湾,表面的平静,看起来越平静,风雨到来之时越是地崩山摧,天地俱毁。
陈远夏背着书包站在门槛前面,要说话,可嗓子却堵塞得厉害,哽咽了半晌,才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在拣菜的陈妈妈在围裙上蹭了蹭手,过来接陈远夏背上的书包。低头的一刹那,陈远夏的视线定格在陈妈妈的脸上。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已经染上了风霜,憔悴的脸上挂着微笑,红肿而又带着暗青颜色的双眼告诉陈远夏,她常常哭,且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而手上,脖子上的淤青,更是无声的诉说着这半年以来她所受的苦。
陈爸爸看到了陈远夏,吐掉口中的烟,站起来,快步走到陈远夏身边,抓着她的手,眼睛有半眼泪水,看起来亮晶晶的,他说:“宝贝女儿,你终于回来啦!来坐爸爸身边!”
眼圈一热,滚烫的眼泪来得这样的猝不及防。
陈远夏仰着头,侧着脑袋悄悄的把眼泪擦掉,跟着陈爸爸陈妈妈一起往里走。
她没想到,只是半年而已,半年没回家父母就被折磨成这般模样了。
人穷到底有多可怕,连生病都生不起,生病了,所以这个家的天就塌了!
她明白,陈爸爸是爱他的。
儿时喜欢跟爸爸去邻居家玩,不想走路就故意去踢石子,爸爸看她跌跌撞撞的必然就抓起她甩到背上背着了。趴在爸爸的背上,看爸爸的影子变得与一只大乌龟一样,背上一大坨,两只脚被月光拉得又细又长。她会轻轻的哼唱:“我有一个洋娃娃呀,长长的辫子,小小的嘴巴,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睡觉起来,我的洋娃娃呀,哭呀,哭呀!”
而如今的爸爸,他不到40岁,脸就被岁月切割得沟壑纵横了,生病更是让他瘦得皮包骨头。
“远夏”陈爸爸要说什么但立即被陈妈妈打断了,陈妈妈说:“有什么事情,等吃完饭再说!远夏,去,帮你弟弟杀鸡去!”
陈远夏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转身往水池边去。
陈爸爸望了望陈妈妈,没有再说什么,又埋头吸起了烟来。
帮着陈远冬拔鸡毛时,陈远冬往厨房的方向瞟了瞟,压低声音问:“姐,你真的要嫁那个什么显周吗?”
陈远夏低头拔着鸡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的,不知道了,之前自己一直坚持婚姻自主,绝对不接受李显周家的威逼利诱。可现在,真的不知道了!
“姐,姐!”陈远冬喊了好几声陈远夏才回过神来,楞楞看着陈远冬。
“你这副表情,你不会真的要嫁那个显周吧?那个显周我不晓得,反正他妈可不是个好货色!你要是真答应了,我敢肯定,书你是读不成了,说不准会被逼着马上结婚,因为那个显周不是当兵的吗?听说回家省亲来了,你想,他一个当兵的,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啊!说不准这次就是回来跟你结婚的!说不定结了婚,他老妈就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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